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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李自成拷掠助饷[1/2页]

明风再起 浮世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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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十七年三月下旬的北京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喧嚣。硝烟未散尽,血腥味尤存,却又被一种病态的亢奋所覆盖。昔日庄严肃穆的衙门,如今纷纷挂起了“大顺”的牌匾。而最热闹的,莫过于各府衙门前临时设立的“报名处”。
     曾经大明王朝的衮衮诸公,此刻如同嗅到腐肉的蝇群,蜂拥而至。蟒袍玉带、绯袍青袍混杂在一起,往日里矜持的官威荡然无存,只剩下争先恐后的推搡和谄媚的笑容。新的功名,新的前程,仿佛唾手可得。
     少詹事项煜挤在人群前列,声音格外洪亮,带着一种刻意表演的慷慨激昂:“大顺新朝,如日方升!项某不才,愿效古之管仲、魏征,为新主尽忠,定国安邦!” 他捋着胡须,目光灼灼,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新朝位列九卿。
     翰林庶吉士周钟更是踌躇满志,对着负责登记的一名闯营小头目侃侃而谈:“将军明鉴!江南膏腴之地,人心思定!只要大顺王师一到,传檄可定!周某不才,愿为前驱,献上《平南十策》!” 他口中的“江南不难平也”,引得周围几个同样急于表现的官员频频点头。
     给事中时敏来得稍晚,眼见队伍排得老长,急得满头大汗,拼命往前挤,差点被维持秩序的闯军士兵用枪杆拦住关在门外。他一边狼狈地整理着挤歪的官帽,一边喘着粗气大声嚷道:“让开让开!天下将一统矣!正是用人之际,耽误了本官为新朝献策,尔等担待得起吗?!” 语气依旧带着旧日的官腔,只是对象换成了新主子。
     吏政府大堂(原吏部衙门),考功司郎中刘廷谏,一个须发皆已花白的老官僚,佝偻着腰,紧张地站在权将军牛金星面前。牛金星捻着胡须,慢条斯理地打量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刘郎中,年岁不小了吧?瞧瞧这须发,都白了。”
     刘廷谏心中一紧,老脸涨得通红,却立刻堆起最谄媚的笑容,腰弯得更低,急声辩解道:“太师明鉴!下官……下官只是忧心国事,操劳所致!若得太师青眼,不拘如何驱使,下官定当鞠躬尽瘁!这须发……用则自然变黑!下官……下官不老!尚能饭矣!” 他那急切辩解、甚至不惜说出“须发变黑”这等荒谬之语的姿态,引得牛金星身后的亲兵都忍不住嗤笑出声。牛金星眼中鄙夷更甚,但还是挥了挥手,示意旁边书吏记下名字。
     然而,并非所有旧官都如此“幸运”。当原内阁首辅魏藻德被两名凶神恶煞的闯军士兵反剪双手,粗暴地押往一处戒备森严的大宅院(原某勋贵府邸,现被刘宗敏征用为“追赃所”)时,这位曾经位极人臣的老宰相,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和不解。他看着那扇缓缓关闭、如同巨兽之口的朱漆大门,忍不住挣扎着对押送他的士兵疑惑地问:“这……这是为何?若大顺天子愿用老臣,不拘如何驱使,哪怕微末之职,老臣也甘之如饴!锁闭于此……却是何解?”
     魏藻德不明白。他以为新朝初立,广纳贤才,他这样的“贤相”必受重用。他绝没想到,在李自成、刘宗敏这些出身草莽的义军领袖眼中,他们这些明朝高官显贵,早已被贴上了“国蠹民贼”的标签!他们的巨额家财,不是盗窃国库所得,便是盘剥百姓的民脂民膏!统统是赃款!三品以上高官?根本无需录用!统统抓起来,榨干他们身上的每一滴油水,用来“助饷”!
     一场名为“追赃助饷”,实为系统性拷掠的腥风血雨,在这座刚刚易主的帝都,拉开了帷幕。十二个权倾一时的人物,成了第一批被架上“榨银机”的羔羊:
     襄城伯李国桢(新晋勋贵): 这位曾在崇祯面前表演“欲典当蟒袍”的影帝,此刻被扒光了华丽的蟒袍,仅着单衣,捆在冰冷的刑凳上。刘宗敏的亲兵统领,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手持浸过盐水的皮鞭,狞笑着:“伯爷,您那为国捐躯的戏码演得不错!现在该捐点实在的了!说!银子藏哪儿了?” 鞭影呼啸,皮开肉绽!李国桢起初还能哀嚎着“冤枉”,几鞭下去,便杀猪般惨叫起来:“我捐!我捐!别打了!城南……城南当铺有寄存的二十万两银票!还有城西别院的夹墙里……啊——!”
     驸马都尉冉兴让(皇亲):这位崇祯的妹夫,被单独关在一间阴冷的厢房。负责他的闯将手段更“文雅”些,只是命人端来一个烧得通红的炭盆,上面架着几根细长的铁钎。“驸马爷金枝玉叶,”闯将阴恻恻地笑,“咱不兴动粗。您看这钎子,烧红了,轻轻往指甲缝里一插……啧啧,那滋味儿,保管您想起所有忘了的账目。” 冉兴让看着那渐渐变红的钎尖,吓得魂飞魄散,裤裆瞬间湿透,瘫软在地:“我说!我说!公主……公主陪嫁的庄子地契在……在书房暗格!还有……还有我存在钱庄的私房……共……共十五万两!饶命啊!”
     成国公朱纯臣(世袭勋贵): 这位掌管过京营、哭穷只捐三百两的国公爷,此刻被倒吊在房梁上,头下放着一盆浑浊的脏水。一个士兵用木瓢舀起水,慢悠悠地往他口鼻里灌。“国公爷,垫付军饷的银子呢?吐出来吧!” 朱纯臣被呛得死去活来,涕泪横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终于崩溃:“吐……吐!我吐!京郊有十二处田庄地契……库房……库房地下埋着三十万两现银……还有……还有存在晋商票号的……五十万两……放我下来……呃……” 水依旧无情地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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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士陈演(前首辅):*老首辅陈演的待遇“特殊”。他被带到一间堆满账簿的房间,几个闯营的刀笔吏(多是投降的落魄文人)皮笑肉不笑地请他“回忆”历年经手的工程款项、盐税漕粮的“损耗”。每当他“想不起来”,旁边的士兵便拿起一根裹着厚布的棒子,看似不重地敲打他腿上的麻筋。那酸麻胀痛、如同万蚁钻心的滋味,让养尊处优的老首辅浑身抽搐,冷汗如浆。“想……想起来了!户部……户部有一笔河工银子……老夫……老夫分润了五万两……还有……还有……” 他哆哆嗦嗦地交代着,仿佛在剜自己的肉。
     兵部尚书张缙彦(掌军需):这位曾以“清廉”和“大局观”拒捐的兵部尚书,此刻被扒去官服,赤膊绑在院中的木桩上。刘宗敏亲自提着一桶刚从冰窖里凿出来的、带着冰碴的冷水,狞笑着走到他面前。“张尚书深谙钱粮之道,想必也懂这‘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话音未落,一桶刺骨的冰水猛地从头浇下!张缙彦发出非人的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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