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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的檀香总是比别处更浓郁些,混着陈年的书卷气,在雕梁画栋间弥漫。瑶珈跪在冰凉的金砖上,看着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石青色的裙摆。
     太后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宝座上,手里摩挲着串紫檀木佛珠,佛串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她的目光落在瑶珈身上,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起来吧,赐座。” 太后的声音苍老而温和,像晒了太阳的棉被,暖乎乎的,却让人不敢懈怠。
     瑶珈谢恩后坐下,目光落在手边的紫檀木小几上。几上摆着个霁蓝釉瓷瓶,里面插着几支新开的腊梅,香气清冽,冲淡了些许檀香的厚重。这是她昨天让人从储秀宫的暖房里剪来的,想着太后或许会喜欢。
     “听说前几日,你和德妃在永和宫有些不愉快?” 太后呷了口茶,语气像是在说件寻常家事。
     瑶珈的心猛地一紧,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太后的耳朵。她欠了欠身子:“回太后,只是些误会,已经解开了。德妃娘娘宽宏大量,并未计较。”
     “哦?” 太后放下茶盏,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哀家还听说,你让素云受了罚?”
     “回太后,” 瑶珈的指尖微微发凉,“素云冲撞了淑嫔妹妹,按宫规处置罢了,并非臣妾有意为难。”
     太后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朵盛开的菊花:“你倒是懂规矩。在这宫里,规矩就是天,没了规矩,可就乱套了。” 她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你父亲完颜洪烈,最近在朝上很是活跃啊。”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瑶珈平静的心湖。她知道太后这是在试探,试探她父亲的动向,也试探她是否参与其中。
     “臣妾不懂朝政,” 瑶珈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只知家父向来忠君爱国,不敢有丝毫懈怠。”
     “是啊,忠君爱国。” 太后重复了一遍,语气意味深长,“哀家看着皇上长大,知道他不容易。这天下太大,要操心的事太多,后宫要是再不安稳,他可就更累了。”
     “臣妾明白,定会安分守己,不给皇上添麻烦。” 瑶珈的声音恭敬而坚定。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对身边的宫女说:“把哀家准备的东西拿来。”
     宫女很快捧来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支翡翠簪子,水头足得像要滴出水来,簪头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
     “这是哀家年轻时戴过的,” 太后看着簪子,眼神有些悠远,“现在老了,戴不动这么鲜亮的东西了,就送给你吧。”
     瑶珈连忙起身道谢:“谢太后赏赐,只是这礼物太贵重,臣妾不敢收。”
     “让你收你就收着。” 太后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哀家看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希望你能一直懂事下去。”
     瑶珈接过锦盒,指尖触到冰凉的翡翠,心里却像揣了个火炉,暖烘烘的,又有些烫手。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支簪子,更是太后对她的期许,也是一种警告。
     “对了,” 太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后天是哀家的生辰,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瑶珈愣了一下,她还真没准备。不是忘了,而是觉得自己刚入宫,身份低微,不宜太过张扬。
     “回太后,臣妾才疏学浅,还没想好送什么,怕不合太后心意。”
     太后笑了笑:“不用太贵重,有心就好。哀家听说你画画不错,不如就给哀家画幅画吧。”
     “臣妾遵旨。” 瑶珈松了口气,画画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从慈宁宫出来,瑶珈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刘嬷嬷连忙递上帕子:“格格,您可算出来了,老奴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太后这是在试探我。” 瑶珈接过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是啊,” 刘嬷嬷叹了口气,“太后娘娘历经三朝,什么风浪没见过?您刚才的回答要是有半点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瑶珈点点头,心里却明白,这只是开始。太后的试探,绝不会就此结束。
     回到储秀宫,瑶珈立刻让人准备笔墨纸砚,她要好好构思一下给太后的画。画什么好呢?山水?花鸟?
     “格格,不如画幅《松鹤延年图》吧,寓意好。” 春桃在一旁出主意。
     瑶珈摇摇头:“太普通了,太后见得多了,不会喜欢的。”
     她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我画幅《春耕图》吧,展现一下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太后应该会喜欢。”
     刘嬷嬷眼睛一亮:“这个好!既符合太后爱民如子的心意,又不会显得太过刻意。”
    

第11章 太后的试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