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姑姑倒也不是真的想吃林凤瑶这坛福禄寿喜羹,只是见林青鸾数次将视线落在这上面,便是心生好奇罢了。
再者说,崔姑姑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她那张嘴可是刁着呢!
林凤瑶这“福禄寿喜羹”在崔姑姑眼中,根本做的不地道。
正宗的“福禄寿喜羹”乃是精选几十种山珍海味精细处理后,层层叠码于二十年醇酿绍黄酒坛里,最后浇筑高汤,以荷叶红泥封口,小火煨制十六个时辰。
在煨制过程中几乎没有香味冒出,反而在煨成开坛之时,只需略掀荷叶,便酒香扑鼻,直入心脾。盛出来汤浓色褐,却厚而不腻。
几十种原料煨于一坛,酒香与各种荤香交错混合。食之,既有共同的馥郁荤香,又保持食材各自的特点。软嫩柔润、荤而不腻,各料互为渗透,味中有味。使人食指大动,频频举箸,食欲大振。
食过后,余味绕舌不绝,三日不知肉香。鼻息唇齿,仿佛仍有香气萦绕,令人回味无穷,难以忘怀!
而林凤瑶做的这个,说是“福禄寿喜羹”,都屈了这名儿。她做的,压根就是“山珍海味大乱炖”,糟蹋了这些上好的食材啊!
试问天下,能将这“福禄寿喜羹”真正做到好的,那便只有尚膳监原尚膳大人章庆春。
章庆春的那一手“福禄寿喜羹”做的,简直能让“佛陀闻香越墙来,不愿修禅只因馋”!
不过想到章庆春,崔姑姑的眼神暗了暗——
自他死后,世间便再没这般好的人了。
林凤瑶抱着那坛“福禄寿喜羹”,看着霍老夫人等长辈都纷纷侧身掩鼻,眼中有丝恼怒。
什么嘛!她亲手煲制如此绝顶好羹,她们竟是如此反应,究竟是有意的,还是针对她!
李夫人也有些气愤,看到林青雀也是用帕子掩住口鼻,还隐有呕状,她禁蹙眉头:
“雀姐儿,你这是怎的了?知道的是你闻不惯荤腥,不知的还道是……如今你们姊妹入宫在即,入宫后可是要经过检测的,莫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竟是暗指林青雀作呕乃是自身不洁?
江夫人听闻李夫人这般话中有话,不免动了气:“二弟妹慎言,如此阴阳怪气作甚?我家青雀冰清玉洁,你这当婶娘的怎就如此恶言相向?”
大少夫人卢箐一边拍抚着江夫人的后背为她顺气,一边小声提醒她:
“母亲莫气,祖母还在。”
霍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夫人一眼,而后缓缓开口:
“等三个姐儿进了宫,孙媳妇你便将金银给二房送去,三日之内便让她们搬出去。若是你二叔有什么意见,便直接让他去祖贤堂跪上三天三夜,再来找老身!”
视线像是带钩子般盯着李夫人,但是话却是对卢箐说的。
李夫人因着霍老夫人话中提及“祖贤堂”,不由心中咯噔一下——老夫人这话是何意?
“老夫人……”
李夫人刚开口,却又听霍老夫人又道:“老二媳妇儿,你回头安排好人收拾西苑,便带着二房其余人等到祖贤堂里跪上三个时辰,好生反省一下!”
“祖母,这是为何?”林凤瑶一听一脸的疑惑。
霍老夫人睇了她一眼:“为何?为你西苑厨间里这半年来的小心思!”
这话已经说的极为明白了,懂的人都懂。起码,就连江夫人都听懂了!
“二弟妹,你们二房……”
刚一开口,却是被自己儿媳扯了下衣袖。
卢箐对江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这话可决不能说啊!
李夫人听闻霍老夫人如此明示,哪里还能不懂?心道晦气,怎得偏生又让老夫人抓到了这一把柄!
而后又懊恼:你说她方才与大嫂置什么气?又干嘛要说青雀那丫头!
本来还打着老夫人只是让他们二房搬出侯府,并未指明期限,那么她就能从中拖延。
这下可好了,不但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儿让二房三日内搬走,自己还要去祖贤堂罚跪三个时辰。鹤哥儿昨儿刚挨了打,现下还下不得床,若是再跪上三个时辰,那他的身子骨可怎么办啊!
不管李夫人心里有多懊悔,但是霍老夫人话已出口。若是她不从,那么便会让老夫人再找二爷告状,岂不更惨?
二房在国丧期间并未完全禁荤,其实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如此的。只怪这接连的国丧,禁荤两百多天,实在是……唉!
“娘……”
林凤瑶还抱着她的坛子,这一坛子约莫三斤重,都是她亲手做的,她实在是不想分给那些下人吃。
李夫人叹息了一声,拿起勺羹自己吃了起来。
不过她先前已经吃过不少,现下再怎么吃也是吃不完的。感觉食物都已经达到了喉咙,再多一口她都要吐了。
李夫人喘着粗气:“凤瑶,不如让翟妈妈也吃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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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紫堇,又名断肠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