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是谁，她与那人朝夕相处了几日，那人欺她眼盲，害得她好惨。
可是她不能说，她一个小小的孤女，已是废人，惹不起兰陵金氏那尊大佛，又岂能连累蓝启仁与兰陵金氏反目成仇。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忍下了吧，大不了往后自己再寻法子去讨回公道。可是……是她有孩子啊！那个害她的人，却是她孩子的父亲。可笑吗？绝望吗？可这就是……凤清的命运。
父亲再次开口：“若她不在乎你，便不会嫁我，她是为了……给你一个不会被人指指点点的，能够安心长大的环境。否则……她那一般骄傲，又怎会自认亏欠我至深。”
一句句话仿佛都是从蓝启仁心里挖出来的，他一下子显得有些疲态，眼中含着泪光，手死死揪住胸口的衣衫。
然后嗤笑一声：“我又怎么知道她铁了心不肯再继续连累我，又蠢笨的要以死绝了流言。我不知道的……如果知道我定不会让她做……”
蓝启仁至今茫然痛心，说到这一句话眼神望着前方，全都被恐惧和悲痛侵占，每年的大雪都能将他带回十五年前的那一天，他怀里抱着一具凉透了的尸体。
恍然之间，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傻透了，凤清那么会作弄他，他怎么就信了她会好好的，让这个孩子活下去呢？
那一夜大雪覆盖了山头，他守着坐了一夜，唤醒他的是屋外婴儿的哭声，兄长抱着孩子在他屋外唤道。
“冰儿哭的实在是可怜，我与素和都哄不好，启仁……你不看看她吗？”这孩子真的奇怪，哭的都快喘不上气，软乎乎的一团到了蓝启仁怀里忽然止住了哭声，还笑了起来。
第一次为人父母都没什么经验，况且这孩子的父亲还是爱人致死的，他顶多只能拿她当个无辜的孩子看。可是那一刻蓝启仁在想，这整个世上，若他非要选一人倾尽心血，将自己有的，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送给她而不求回报的，那这一人……就是怀中的孩子。
既然有了这样的心思，往后十五余年日日倾心栽培，看着她一点点长大，渐渐的在不知不觉中就长成了心头一块肉。
可他依旧不是个好父亲，从来不和颜悦色，从不允许女儿盘膝而坐，心里想着温柔一点，末了却总是板起一张脸，如今她终于大了，这般泪眼婆娑的跪在他面前，问他，是谁负了谁？
父亲开口说道：“你母亲如此，不论你姨母秉性如何，当年病重之际，也是做了场戏给我看啊，他们不信蓝家，称得上是以死相逼，惟愿白家与蓝家的恩恩怨怨到你这儿就此了结吧。”
父亲不再坐姿挺直，手按着额头，悲痛如万钧之重压在他心头使他呼吸困难，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越过我就要往外走去。
我忽然向前一步，抱住他的双腿，不再咬紧牙关，哭出了声。“父亲……对不起……对不起……，父亲……爹爹……”
第73章 当年是非恩怨已说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