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狂奔的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即使有头巾捂着,若冉的脸上也有许多的沙子,到最后她直接把脸埋在沈沛胸前借以躲避,沈沛瞧着那一幕便起了坏心思,速度又快了许多、大黑撒开蹄子跑了许久,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咋一见速度慢下来,还有些不高兴的往后看了看,似乎是在嫌弃沈沛。
沈沛俯身上前,拍了拍大黑的耳朵,“你在不满什么?”
大黑低着头开始刨沙子,显然是反抗没有成功。
若冉顺势摸了摸大黑的耳朵,无奈的看了一眼沈沛,“你怎么还和马计较呢?”
“谁让它天天闹腾的?”沈沛不满地拍了拍大黑耳朵,还专挑若冉碰过的那只打,若冉诧异的看了沈沛一眼,很难不去深究。
为什么秦王殿下可以这么幼稚呢?
沈沛只当自己没看见,只是问若冉还想去哪里。
他更是拍着胸膛保证,只要若冉想去,他就愿意陪同。
虽说两人的兴致都挺高的,想要到处去走走,只不过沈沛是真的困,若冉也没有睡好,他们俩谁都不想勉强自己,思考了没一会儿,就决定还是回去睡一觉,一切等睡醒之后再做打算。
北漠这边的王府虽然已经修缮过,可地方也就这样,建筑风格和当地别无二致,不至于简陋,却也不豪华。
沈沛昨儿晚上守了一晚上的日出,这会儿困得不行,甚至连话都没有交代几句,头一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睡之前还交代她不要离开,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把他喊醒。
若冉也没有坚持多久,好歹是给苏穆等人送了个口信,免得沈沛不出现他们会担心。
诚然若冉已经做得足够好,只是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沈沛可以这么不靠谱,找他们俩的人早就出去了一圈又一圈。
军营里,悦悦睡得早醒来也早。
煜安说了一晚上的话,直到天亮才差不多睡过去,这会儿还睡在苏穆的帐子里没有起来,孩子可以很幸福的休息,但是苏穆和军师不可以。
两个人陪了孩子一晚上,这会儿一个赛一个的累,军师完全没有以往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看着苏穆的眼神多了一丝哀怨,“元帅,要是属下哪里做的不对,您可以直说。”
而不是把他拉过来一起受罪。
有什么话是不能心平气和的解决的吗?
为什么,要让他一块儿过来遭受秦王世子的折磨?
苏穆的情况并不比军师好多少,昨儿个军师早就想脚底抹油,但是苏穆硬是滥用职权,把人硬生生的留了下来,两个人一块儿大眼瞪小眼。
陪着煜安到天明。
“甭在这儿叽叽歪歪的,赶紧的,把人都喊过来商议军饷如何制定。”苏穆打了个哈欠,只觉得头疼的不行。
这人一旦上了年纪,不服老还真的不行。
不过就是一个晚上没睡,已经快要厥过去。
他没法子,只能让人去冲一杯浓茶过来,希望能够醒醒神。
“这,王爷都还没有回来,我们几个商量,合适吗?”军师的声音有些忐忑,倒不是忌惮沈沛,主要就是想回去睡一个时辰。
苏穆和军师多年默契,军师在想什么,苏穆心知肚明,很不巧的他也是这么想,于是两人就打算这么顺坡而下,但就是拉不下面子说出来,结果就在这时候,秦王妃送来消息。
苏穆这句回去睡两个时辰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罢了,把人都喊过来吧,早点商议好,也可以早点解决,眼看都已经八月,提军饷这件事商议好之后,还得提案,早些商议好早些落实,也让西北军的将士们除夕能过个好年。”
很多将士们都还是因为保家卫国才参军的,但还有很多人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才来参军,他们的军饷大多数都是寄回家的。
家中的寡母也许就指着这些钱度日。
提军饷这件事一直都压在苏穆的心里。
如今这机会摆在他们面前,当然是不能放弃的,军师其实也明白,只是他还有别的考量,“但我们也不能略过王爷去。”
“军师不必担心,这就是王爷授命老夫这么做的,这是王爷对老夫的信任,也是王爷对西北军将士们的体恤。”苏穆说的慷慨激昂,可唯有他自己知道,这会儿内心有多么的烦躁。
军师一脸不忍直视的看着苏穆,很想提醒他一句,秦王殿下可能不是这个想法,只是单纯的懒得管事儿。
就如同他当初还在北漠的时候一样,商议作战计划,从来都是他们讨论成熟了,才敢去找沈沛,不然会被骂。
眼看苏穆自发的给自己洗脑,说的话就跟真的似的,说的他自己都快要相信,军师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苏元帅提个醒,只不过他话还没说出口。
就被苏穆呵斥住,“闭嘴,什么都不许说。”
苏穆凶狠的开口,看的军师都有一点儿莫名其妙,“元帅,您这是?”
“老子怕知道的太多,就没办法自己骗自己了。”苏穆默默的喝了一口浓茶,他怕自己在想下去,会忍不住想去揍人。
军师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果然,三岁看到老。
就算秦王殿下如今当了爹,也一样的不靠谱。
沈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风评已经变成了这模样,但也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在他面前说这些,所以秦王殿下一直以为自己这些年来深受西北军的爱戴。
今儿个煜安还没有醒过来,云静竹就带着悦悦去骑马,刚开始的时候是云静竹带着悦悦骑马,到最后已经演变成两个人一块儿赛马。
悦悦的基础并不差,沈沛教她的时候也是毫不吝啬,悦悦小时候学骑马从马上摔下来沈沛虽然心疼,但也没有一味的护着。
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姑娘而放松,用沈沛的话来说,就因为是姑娘,才更应该有自保的能力。
云静竹一开始瞧见悦悦的模样,还着实有些担心,但溜了一圈下来才发现是自己小看了悦悦,“小郡主,你这骑术是王爷教的吗?”
悦悦点了点头,“爹爹说,他没有办法保护我一辈子的,日后的夫君也不知有没有能力保护我,把安危寄托在旁人身上,是很冒险的一件事。他希望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无论是骑术还是防身的拳脚功夫,她虽然不精通,却都会一些。
这其实是一件很出格的事情,但沈沛才懒得搭理旁人的想法,他只希望悦悦可以平平安安的,可不愿有朝一日女儿遇到危险,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因为不会骑术而看着马发呆。
这和盯着大米活生生饿死的傻子有什么区别?
“可是王妃她……”云静竹记得若冉的骑术是不怎么好的。
“云姨你不懂,要是娘亲的骑术太好,还要爹爹干什么?”悦悦用一种见怪不怪的眼神看着云静竹。
云静竹只觉得喉咙里噎得慌,那种被人撒了一把糖的感觉又出现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悦悦的话又堵了过来,“而且爹爹说他会一辈子保护娘亲的。”
“爹爹说呀,如果发生什么危险,他也许顾及不到我和煜安,所以要我们自己保护自己。”悦悦笑意满满的和云静竹说起这些话。
云静竹原本以为悦悦听到这些话是会不开心的,却没想到她接受良好,并且还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悦悦当然可以接受,她和煜安明明白白的能感受到父母对他们的爱,爹爹更是从不吝啬自己的陪伴和宠爱,只不过爹爹爱他们的同时,更爱的是娘亲。
这一点,他们一直都知道。
“云姨,不说这个了,你每年回京城不是都能瞧见嘛,我们去赛马。”悦悦要拉着云静竹一块儿赛马,京城虽然有马场,但那里比得上北漠的天地辽阔。
悦悦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云静竹知道,她很喜欢这里。
云静竹陪着悦悦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见识过许多在京城里瞧不见的景色,大漠的气候和京城很不一样,但两个孩子依旧玩的很开心。
他们会毫不吝啬的告诉云静竹喜欢这里,也会遗憾舅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景色,悦悦心疼自己的舅舅,便把自己看到过的景色全部都画了下来,打算拿回去送给若晨。
云静竹看着软乎乎的两个孩子,别提有多羡慕若晨。
但是她现在也很高兴,每日听着两个孩子软乎乎的喊她云姨,陪着他们到处跑,这日子快活得很。
只不过云静竹的好日子没有过多久,秦王殿下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陪秦王妃,从来都只出现一会会儿,把云静竹拉去凑数,让她和苏穆等人交涉。
苏穆和尹涵月的想法同云静竹一样,谁都不想干活,只想陪孩子们玩,三人万般无奈,只能靠抽签决定,后来云静竹发现自己抽签的运气太差。
就死皮赖脸的改为轮换制。
这才不至于完全被压榨。
而沈沛每天趁着若冉休息的时候,把人抓起来商议问题,等到若冉醒了,就带着若冉到处玩,公务是一点都没有耽误,也防止了旁人趁虚而入。
秦王殿下以一己之力,生生的改变了西北军将士们的作息。
众人苦不堪言,却没有任何办法,比身份地位比不过,打也打不过,还能如何?只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好在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月之后,提高军饷的方案就已经初步拟定,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最大程度的保障了士兵们的权益。
每个人看着沈沛都是咬牙切齿又真心实意的感激。
沈沛压根就懒得管他们的心思,这一趟出来还是收获颇丰的,事情顺顺利利的办完,而他曾经看到过的景色也全部带若冉走了一遍,没有留下任何的遗憾。
更重要的是,他无形之中扼杀了许多情敌。
这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说起这件事沈沛当真是恼恨极了,他完全不明白那些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成日里找着各种借口过来找若冉。
被沈沛拒绝几次之后,她们还是不死心,秦王殿下只能兵行险招,去找这些女人的丈夫聊了聊,大概意思就是让他们注意一下自己的妻子。
也许是说的太过委婉,这些男人们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劝沈沛不要这么黏人,容易被妻子讨厌。
秦王殿下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都咽不下去,他永远都记得他们一个个长着一副憨厚老实的面孔,说出来的却是非常气人的话,“王爷,您也不要这么担心,都是女子,她们还能抢秦王妃不成?”
这随意的口气,就像是沈沛在大惊小怪一般。
沈沛觉得自己和他们已经是说不通了!
他原本还想嘲讽几句,但想想又觉得这样太拉仇恨,毕竟他一直都知道若冉人见人爱,可沈沛从不知道如今不仅仅是祸蓝颜,反而连红颜也一块儿祸。
这种担心,旁人是不懂的。
沈沛心里也明白,也不指望他们懂,见游说不成,只能自己严防死守,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和机会,阻挡若冉和她
第 161 章 离别终有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