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崔侧妃和梁侧妃看着那一幕，心中骤然生出了许多的羡慕，但是她们也清楚有些事情是羡慕不来的。
“姐姐，我总瞧着，殿下对太子妃的情谊，不是我们能够明白的。”梁侧妃对着崔侧妃道。
倘若一开始不知，还情有可原，如今已经过去这么久，她们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自欺欺人这种事情，做一次就够了，都已经这么久，她们不至于还活在梦中，只是想起来的时候，多少是有些唏嘘。
“我原本以为，殿下是一个冷情之人。”崔侧妃轻声开口，“直到不久前，我才明白，殿下并非是冷情之人。”
只是对她们冷情而已，或者说沈靖是对着除了宋慕祯之外的人，都是冷情的。
“殿下至少不是一个绝情的人。”梁侧妃看着崔侧妃肯定道，“姐姐，你我二人，只要不做些糊涂事，殿下一定不会亏待我们俩的。”
崔侧妃如何能不知道这些？只是她的心中还是有所不甘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中颇为难受，“殿下便是心中没有我，我也不求殿下把我放在心上，但他为何不愿给我一个子嗣，也让我心中有所念想。”
梁侧妃虽然比崔侧妃的年纪小一些，但是遇事却比崔侧妃要明白许多，为什么不给一个子嗣，还不是因为殿下不愿意？
“殿下可有干预过姐姐产育？”梁侧妃问道。
事到如今，许多事情也不需要隐瞒着，她们两个算得上是同病相怜，许多话也能够开诚布公的谈论，崔侧妃摇摇头，“殿下从未干预过我产育，只怪我自己不争气，生不出孩子。”
沈靖并未强迫她们喝过避子汤，也许是她们真的不适合产育。
梁侧妃也说不出太多安慰的话，她自己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孩子这种事情，真的没办法强求，她劝着崔侧妃，也劝着自己，“姐姐，罢了，就算有个孩子，殿下也不一定会多看我们一眼的。没有父亲喜欢的孩子，生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梁侧妃如今已经想的挺开，横竖宋慕祯是个好相处的。
只要不触了她的底线，宋慕祯是不会来同她们计较什么的。
至于沈靖，他算不上一个好丈夫，至少他不是一个绝情之人。只要她们不犯糊涂，该有的体面，该有的尊重，沈靖都会给。
梁侧妃和崔侧妃虽然一直在安慰自己，就算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只是两人的心中都有着隐秘的期盼，她们到底还是想要有个孩子的。
只是想要有一个念想。
但是一次一次的希望，又一次一次的破灭。
一碗一碗坐胎药喝下去，却依旧没有传来好消息，两人痛苦极了，甚至都想过要求到宋慕祯的面前去，只不过自尊不允许她们这么做。
而宋慕祯，当真也没有心思去管两个侧妃的情况，她每天更担心的是佑安，小的时候夜间睡不好，极其的闹腾。
两三岁的时候，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时不时的就会生病，一碗一碗的苦药喝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每当宋慕祯看见旁人家的孩子调皮捣蛋，而佑安却是病恹恹的模样，心中就着实有些心痛。
她宁可要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只不过这个愿望，一直到她生下第二个孩子才得以满足。
宋慕祯把绝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了佑安的身上，分给沈靖的都是一小部分，更别提东宫的侧妃和侍妾们。
她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她们安分守己，不惹事，不闹事。
她定会护佑她们一生平安。
在佑安渐渐长大之后，宋慕祯也觉得有些奇怪，送进东宫的女子，自然都是家族精挑细选的，旁的不说，在生养这一块上，总不会出现差池，可这些年，沈靖也只有佑安一个孩子。
宋慕祯有些疑惑，还曾询问过沈靖，是否干预了侧妃们的产育。
沈靖却是直白的摇头，“孤没有。”
他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但真的没有实施过，用药并不是什么仁慈的法子，沈靖也曾问过太医，可是最温和的药物，还是会对身体有所损伤。
沈靖念在她们安分守己的份上，也不想做的太绝，至于她们为何会没有子嗣。
也许是因为身体之故，也许是因为沈靖刻意避开的原因。
他并不想有别的孩子，因为沈靖并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别的孩子，他甚至都不知道，面对不是心爱之人所生下的孩子。
他应该是怎样的心情，他有时候也会想，父皇面对沈宴等人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想法。
只不过沈靖到底是小瞧了女人对于孩子的执念，当梁侧妃跪在地上求他给她一个孩子的时候，沈靖的心情是异常沉重的，在他的印象中，梁侧妃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看得明白很多事，却从不会开口。
这一次会求到他面前来，也是出乎沈靖的意料，“起来吧，这件事情不是孤能够做主的。”沈靖并不想把话说的太绝，只是有些人却是注定要被辜负的，他的心真的不大，容纳不下太多的人，“孩子是上天的恩赐，什么时候有，有没有，都不是孤说了算的。”
“不，是您说了算的。”梁侧妃固执的跪在地上，只希望沈靖可以怜悯她一二，“臣妾什么都不求，臣妾不会打扰您和太子妃，臣妾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梁侧妃的愿望只有这么一个，只不过沈靖看向她的神情，却依旧冷漠，“孤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梁侧妃沉默不语。
聪明吗？
她其实也并不想这么聪明的，如果像崔侧妃一样，认为是自己生不出孩子，早早的歇了心思，也许是一件好事，可事情明明不是这样子的。
分明就是沈靖有意而为之。
“人的欲·望，都是一点一点放大的。”沈靖淡淡的开口，并没有答应梁侧妃的请求，甚至很久才去看她一次。
沈靖见梁侧妃哭泣，也曾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残忍。
可他当真不觉得，有了孩子的梁侧妃，还会满足现状。
他给不了的承诺，从一开始就不要给希望的好。
宋慕祯知晓这些，也从未和沈靖提起过什么。倒是沈靖自己沉不住气，问宋慕祯是否觉得自己太过残忍。
“殿下是心善。”
给了希望，再亲手打破希望，那才是残忍。
“原本就不是孤主动想要纳她们的，她们定然也不是主动想要嫁给孤的。”沈靖极少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宋慕祯觉得新鲜，却依旧没有想要惯着他。
“殿下何必自欺欺人？你明知道她们是什么心思的。”
沈靖许久未曾说话，只当自己没有听见，“佑安呢？”
“在母后宫中，母后说晚上就不送回来了。”宋慕祯笑着给沈靖解惑，她本也不愿意成日里对着孩子，只不过佑安的情况特殊，自己不好好的看着，总是放心不下的。
如今孩子渐渐大了，身子也好了许多，她就时常的把孩子放到兰?宫，有时候还会让沈沛带去秦王府。
沈沛没有娶妻，也没有侧妃。
府中倒是有个能干的侍女。
佑安每一次回来都会提起，这频率都让沈靖开始上心，“你知道小九身边的那个侍女，是怎么回事吗？”
宋慕祯原本是不会关心小叔子身边的侍女的，但是这件事情她还是很清楚的，“母后跟臣妾提起过，那侍女长得非常好看。”
“这件事情说来也是阴差阳错，母后想要给小九选教习宫女，他不愿意，便自己选了一个，如今这个侍女，便是他自己选的。臣妾瞧着小九那模样，倒是挺欢喜的。”
宋慕祯并没有见过若冉，当然也不知道沈沛到底是什么心思。
宋慕祯只当那是一个漂亮一些的侍女，但沈靖回忆起自己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皱起了眉头，“好似太惹眼了些。”
“殿下此言何意？”宋慕祯疑惑的问道，“这是不喜欢小九身边有个漂亮的侍女吗？”
“色令智昏。”沈靖淡淡开口，“太漂亮的女人，都是祸水。”
宋慕祯听见这一杆子打死一船人的话，难得的有些动了气，“殿下此言何意？是觉得臣妾不够好看？”
沈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惹祸上身的，他直白的摇了摇头，“孤不是这个意思，孤只是不知道小九是什么样的心思，你也知道他这个年纪……”
知慕少艾的年纪，难免会有些冲动。
“殿下打算怎么做？”
沈靖听见这话，默默的看了宋慕祯一眼，“为何要问孤怎么做？孤为何要插手这件事？这分明就是沈沛自己的事情。”
宋慕祯听见这口是心非的话，当真觉得有点儿想笑，“殿下既然不上心，为何又要提及？”
沈靖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及这件事，定是有什么缘由的，“殿下是在担心什么？”
“孤一点也不担心，这是沈沛自己的事情。”沈靖口是心非道，说不担心自然是假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沈沛这般在意一个人，沈靖也曾问过沈沛到底是什么心思。
只是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问得多了还会遭到沈沛的嫌弃，沈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去自找麻烦的好。
“殿下当真舍得吗？”宋慕祯不大赞同的开口，沈靖却依旧嘴硬。
“孤有什么不舍得的？他自己都不上心，难不成还要孤来替他上心吗？”沈靖答非所问，根本就不肯承认这件事。
宋慕祯听见这话也没当一回事，只当是沈靖矫情，沈沛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他比谁都要着急。
“殿下这是在担心什么？小九这些日子也没有惹是生非，殿下何必这般着急上火呢？”
沈靖之所以会着急上火，还不是因为沈沛的事情？
“小九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你也知道姜州原先一直想让自己的女儿入驻东宫，只是这个愿望没能实现，如今他在孤这儿已经失去了主动权，自然会想在小九那儿讨回来。”沈靖轻声解释，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姜州去祸害沈沛。
秦王妃不可以是姜家女。
看沈沛自己的意思，也极其不愿和姜州的女儿扯上关系。
“小九是个自己有主意的，定然不会被牵着鼻子走，殿下若是真的不放心，多看着一些就是，如今事情都还没有出，殿下怎么就想惦记上了？”宋慕祯见他如此反感姜州，自然不会在沈靖面前多提什么。
姜州这个人，就像是一个禁忌一般。
在宋慕祯的宽慰下，沈靖也平静下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孤只是有些疑虑小九对那侍女的态度，他长这么大，孤还从未见过他对谁这般的上心。”
上心的不像是对待普通的侍女。
“殿下若是真的担心，不如找个机会问一问小九。”
“罢了，等到有机会再提，若是特意的去问，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若是无事便是最好，倘若真的有事，也得明白他的态度才是。”沈靖只是有一些担心，但事情如何尚不可知。
只是大晚上的同妻子一块儿讨论这些事，也是沈靖不愿意见到的，“好好的讨论这些做什么？就如同慕祯所言，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何必要庸人自扰，不如我们谈一谈别的。”
“比如？”
“比如我们聊一聊，什么时候给佑安生个弟弟或者妹妹的？”沈靖直白的说出自己的诉求，“孤总觉得佑安一个人太孤单了些。”
宋慕祯羞赧的低下头，用手去遮挡沈靖的视线，“孩子是看缘分的。”
“那慕祯愿不愿意，给孤这个缘分？”沈靖的问询让宋慕祯根本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沈靖又宿在了她的院中。
哦，说错了，这是沈靖的院子。
空旷许久的院落，终于又迎来了他的男主人。
第 177 章 父与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