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宋徽衣颔首:“我这个身骨,虽能回溯皮肉,疼痛却难消除。”将手背露出来给他瞧,“就好比被石子儿砸的手背,肿块没了,疼痛感却得保持半炷香。”
萧则蹙眉:“这般小伤便要半炷香?”那次断臂重伤不得要了他的命吗。
宋徽衣似乎猜到他在思量甚么事儿,弯眼笑起来:“我有些渴。”选择避而不谈谈而不深究的方式,伸手将酒盅咕咚喝了精光。
萧则道:“那就喝水。”
“不急,待我取来茶具,唔,那笼子香奶桂瓤酥该好了,我去瞧瞧。”说罢,站起身,赤着双脚走进室内,经过厅堂绕过卧房书斋浴室,踏进了小间厨房。
萧则的手臂搁在案上,手里握着书卷,垂目端详,又平心静气着,凝听那头声响,一时想不通宋徽衣打哪有那么多厨具调料。半晌,一盘子香奶桂瓤酥上案,宋徽衣握着茶具把手,先给他倒了盏温茶,又将竹筷置在筷枕上:“仙官请用。”
萧则道:“我不吃甜食。”
宋徽衣道:“不是非常甜,配着茶水吃,试试就知道了。”
结果可想而知,味儿还不错,即使色泽方面依旧惨绝人寰。萧则瞧见对案宋徽衣满脸期待的神情,顿半晌:“还行。”喝口茶清了清嗓。
天底下有很多事都是无可奈何,结果越是简单过程却越发令人难以释怀,宋徽衣的意思是,他猜不准这条路通往哪边那条路又是通往哪边,他明明是朝西前行寻找食材,可惜日落西山,远处虎啸狼嚎惹得他浑身激灵,急急匆匆也没能寻得半点熟路,这确实有些令人汗颜。毕竟素日里都由他人领着走,如今他独自一人,哪来那么大底气出远门。
后撞见山兽,其牛头,顶有盘角,身状似麋眼如虎,后拥单尾,南帘古籍记载其名为兕胡,兕胡杂食,不善争抢,生性冷淡,喜居淤泥。宋徽衣心知此属沼泽地,人已离了九云屋老远距离,如今得寻个指路灵儿帮帮忙罢,瞧眼兕胡,也不知它愿不愿意。
揭开头顶披肩,兕胡闻见气息,虎眼睛直直瞧着他半晌,牛耳动了动,尾巴亦是绕来绕去,似对着来客颇有兴趣。宋徽衣朝其拱了拱手:“冒昧打扰,宋某迷路,擅闯此地实属抱歉,请问九云屋如何去得?”
兕胡又绕了绕尾巴,起身来回转圈一回,后白雾隐身,不见了踪迹。
宋徽衣倒没后悔了当时不该出远门这类子想法,估摸着来来回回跑着浪费体力,索性原地扎营点火烤番薯,好在兕胡性格温顺,没赶他走,若换了前日的黢腐,不得将人生吞了去。
钰青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宋徽衣却觉得那位小少年不怀好意,误以为他抢了他四哥这个由头。但凡事总不得看表面,可能人家真是来帮忙的。
“钰青,咱们许久不见了。”宋徽衣将烤好的番薯递给他,“我刚烤的,还热乎着。”
钰青接过:“你怎么在这里?”
宋徽衣道:“我来附近寻寻地笋菌菇,可惜迷了路。”
钰青见他专注瞧着前方沼泽地,嘴里嘟嘟囔囔着这里面似乎有东西,钰青丢开番薯,走过去顺势瞧瞧,问他:“有什么东西?”言罢,却狠狠将宋徽衣推进了沼地里。
宋徽衣半身陷落,他瞧眼钰青,见那孩子倔着张脸双眼却是通红,温声道:“钰青,离远点。”钰青怔了怔,骂他:“是我推了你!”
“我知道。”
“你装好人想装到底是不是?”
“好吧,就算我想装好人装到底。”
钰青紧攥双拳:“有病!”正欲跨步接近,却被宋徽衣定在原地:“别靠近,沼地煞疠重。”言罢,浑身已陷进黑泥,他没有挣扎,随后越来越深,经过沼泥,坠入无底的漆暗黑水,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可能有半盏茶,也可能有了一炷香。一人跃进淤泥深入黑水,借用金火急速寻觅,只见宋徽衣没了声息似地悬浮在水里。
宋徽衣该庆幸他向兕胡先礼貌问候后表达歉意,兕胡懂人语,其闪至九云屋,亲自将萧则从死室里请了出来。萧则坠泥把人救上来,宋徽衣已没了气,萧则微微蹙眉,施法将两人浑身黑泥清得彻底,双手各稳住其头脑与下巴,倾身下去,以嘴渡气。
回生的宋徽衣察觉到唇上的温软触感,来回该有三次。谁在轻薄他?这是宋徽衣冒出的第一个念想,第二个念想是,他真饿了,想吃方才烤好的番薯……
第 22 章 022淤泥地一苇渡关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