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喜欢捉弄人,曹寄芳反抗过,可惜浩荡天命如暴云震雷无丝毫停滞之势卷席着每个人,就算天帝,也难挣束缚。宋徽衣曾道万事随遇而安,曹寄芳却问如何随遇而安,走哪哪处是炼狱,明面上是历劫暗地里却是被玩弄于股掌里的无数傀儡,宋徽衣当时回了他:“傀儡不傀儡尽在一念间,你若觉得世间美好那便是美好,若是炼狱那它便是炼狱,人走世间,仙历劫难,有苦便有甜,有甜便生缘。寄芳,你的缘被忘得一干二净,故待谁都蒙着张笑脸面具,可你心里知道。”宋徽衣秉扇缓缓抵住他胸膛,“你这里没有忘记那道缘,它帮你藏了起来。”藏起了什么,藏起的是云游天外的自在逍遥,藏起的是与家人欢聚的短暂时光,藏起的是那日白雪皑皑,惊鸿一瞥,藏衣少年眉眼冷淡,伫立瑶阶,腾手折梅。
苏长鄞已没了气息,毫无动静躺在怀里,方才那遭谩骂可恨的嘴无力张着,眼目失神,他又是个死人了。苏长运浑身失力,他想自己也该死了,一把抽出银剑,将苏长鄞安稳置在凉地后,倾斜倒地,心口子流血,视线晕乎,黑眸望着十步远距离的曹寄芳,微微张嘴无声道出两个字来:“房稷。”
曹寄芳踱步靠近,弯腰双膝跪了地,他伸手拢住苏长运后脑将人慢慢抱起来,眼见血染心口似地狱边红了地的曼珠沙华那么灼眼,张张嘴,语调安静得很:“你早就想死了是不是。”说罢,嘲讽笑道,“长运仙官,你将命看得真轻啊,当年房稷舍命救你,可不是要你这般肆意浪费的。”
苏长运微微回神:“你说什……”
曹寄芳道:“劳烦长运仙官开脑筋想想,当年你被高挂城墙暴晒都死绝了,怎会莫名其妙在荒地死而复生?”他抬手覆住自己右眼眶,血肉珠子分离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响彻,眼珠子悬浮掌心缓缓转悠,曹寄芳嘴喃咒语,周身海蓝阵法升腾,手握眼珠覆住对方心口,苏长运问他你想做什么,曹寄芳未曾理会,继续坐阵,企图以眼填补剑痕,血液回溯肉\/身,苏长运懵怔良久,果断施法阻了那遭碍眼阵法,回了些气力,喘息道:“你他娘有病?”
曹寄芳抬手擦擦脸上血痕,闻言失笑道:“我也觉得自己有病,你既然想死我为什么还要救你。”
苏长运还未问出半句为什么,曹寄芳双手一摊,故作轻松道:“我也没办法,长运仙官,反正救都救了总不能浪费我那颗眼珠子吧,你要是再想死我也没办法。”
苏长运有气无力:“我想死你丫救我你就是个神经病。”
曹寄芳道:“神经病就神经病吧,你想要的话第二颗眼珠子全给你。”
苏长运吐出口老血,意识昏昏沉沉地心想曹寄芳有时候真有些死皮不要脸,和房稷如出一辙。挣扎片刻,松手:“别救了。”
曹寄芳道:“同为仙僚曹某怎会不管不顾。”
苏长运道:“我提醒过你不要管。”
曹寄芳沉声道:“可惜我一向将你的话当耳旁风。”垂眼望去,只见苏长运已闭了眼,面目极其安静,犹如安睡,他微微蹙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最后撑地起身,将二人唤回。宋徽衣见气绝身亡的苏长鄞,又见长运仙官半死不活,曹寄芳还没了右眼,迟疑良久:“我们不在那会儿功夫,你们吵架了?”
苏长鄞尸身被萧则的赤火销毁殆尽,以防天柱石将其三番复生,若是他三番复生,苏长鄞的人格必然被彻底抵消转生成魔。至于一心求死的苏长运,他再没苏醒,所幸曹寄芳以眼相抵,护其碎魂不被玉楼吞噬,曹寄芳正在头疼回天该如何解释长运仙官已然身死这件事,萧则却凉凉瞥他眼:“苏长运是地界神仙,人我带走了。”那股子寒冷目光在明面里告诉曹寄芳你可滚吧人都护不住。
宋徽衣自然也瞧明白了:“长运仙官辞世,想必二位悲恸于心,难以言表。”
曹寄芳却猛然阴沉下去脸面:“他怎么可能死。”也不知将心头甚东西说疼了,又想到苏长运那些个回光返照的话,失笑摇头,“他怎么可能……”转身离殿的时候身形狼狈还略有些摇晃。
宋徽衣并非难受,因那是长运仙官自己的决定,只是可惜没了长运仙官总会缺少些甚乐趣,他问萧则接下来应该怎么处理,萧则抬手指指被苏长鄞体内逼出来的天柱石:“先收了它。”转眼瞧他半会儿,“再回地界。”
宋徽衣收玉楼的动作停了停:“地界?”
萧则应声,扯离流苏吊
第 42 章 042他年应瑶阶折梅10[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