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直到三娃他几个的哭声,勉强唤醒他的神智。
宋濂回到神殿,施法爆开罗煞,碎成渣的雪彻被他丢弃,那些孩子围住他哭成一团,宋濂拥住他们,还蹭掉了三娃脸上的血,三娃问他阿娘在哪里,宋濂抖了抖手,没有回答。安月捧住他凉透的脸:“少主,少主,你看看我。”宋濂勉强将目光挪到她脸上,安月眼神坚定,“叔叔姨姨的死,我知道你很难受,你去做你该做的,这些孩子交给我,宋濂,你听到了吗,你得记着叔叔的话,他刚才要你做什么?”
宋濂回答:“安月,你带他们离开。”
关于如何将天柱石吃进肚子里这个问题,宋允刃并未与他细说,先前倒是提起子真族百年管制的这块玉楼,与其他神石不同,此乃主体,其他均为分裂。宋濂双手碰住石块表面,以灵灌注将其勉强压缩成了脸盆大小,他毫不犹豫张嘴咬碎白石,一口一口,即使牙齿血肉持续崩裂,味如嚼蜡,也一点不剩吃进了肚里。
殿外骚动还在继续,不论是钻土而出的罗煞亦或者被迫黑化,被爹称之为披着人皮妖怪的族人,都在围攻祸乱神,萧则掌心一簇火焰甩出,爆开一圈圈密密麻麻的邪物,脚下是复杂精妙的红莲法阵,悬空的封狼以一变百,只待萧则手势下令,如潇潇细雨,亦如数万冷然银针,刺向地面。就算人被黑化,感官犹在,声声嚎叫,如同身在炼狱受刑,刺痛了宋濂的耳目,他握紧银刀,猛然朝他冲去:“萧则!”
当时的宋濂失魂落魄,理智瓦解,他不管对象是曾经教授剑法心诀的先生,剑刃划破罗煞脖颈,在雨夜里朝着那方重围,踩着尸骨,奔腾而去:“不许害他们。”
萧则退步,单手握住剑刃后一把使劲,将宋濂猛然拽近面前:“你看清楚,宋濂,他们不是人。”薄凉嗓音如魔咒窜进宋濂耳朵里,他咬牙,推开萧则:“我不听!”身躯后退三两步,背脊却遭罗煞一记手刺,腹部被捅穿了连内脏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狼狈地笑两声,满脸的水,分不清雨还是泪,没了,都没了,宋濂失力滑跪倒地,地面血水蔓延。
萧则断了罗煞头颅,观察周遭局势,零零散散,已没了方才围困局面,子真族百年来的安定却在今夜终结,都说他逢灾必出,杀一个是一个的恶名,他从未心软过。
宋濂重度昏迷,他旁观片刻,收了封狼,将人扛到左肩,消失在九云山头。
宋濂清醒时身在南镇,此镇临近九云山,想明白是萧则将他送到此地继续活下去,当时孟娘受托在客栈照顾宋濂,可惜人都没见到面,便发现宋濂翻窗跳楼,从此镇逃走了。
随后四年,机缘巧合下,他与三娃再度相见,拂沅便是三娃。孟娘说两年前她于九云脉发现昏迷的沅娃,沅娃醒后已然失忆,只记得名字。孟娘还问他:“你流落人间的这两年,明明能好好拾掇拾掇自己,怎地那般蓬头垢面。”
宋濂平静回答:“四年前子真族灭,是有东西蓄意作祟,我知道那厮还没死,我得藏着。”眼眸静静望向孟娘,“所以你最好弃了收留我的想法,明日我会离开,至于沅娃,我很感谢你。”
孟娘笑着说道:“既然感谢我,不妨再多留些时日陪陪沅娃,那孩子虽然失忆,见了你却能安定不少。”
四年间,从族内学得的打猎技能管活了他日常生存,砍柴采药猎兽,扒下来的皮毛拿到市集处售卖,换取一定资金,即使偶尔碰见过猛虎狼群,偶尔狼狈着藏在洞窟里,等待血肉回溯正常,这便是天柱石的副作用之一,不死不灭。宋濂从未放弃寻找那些遗孤,如今找到了沅娃,还差安月他们四个。
宋濂本打算隔日离开,那日与拂沅准备长谈前,他正坐在池边钓鱼,顶好骄阳,慵懒午后异常适合睡懒觉,赶来看近况的拂沅脸露不满:“你这身懒散模样究竟什么时候能钓到鱼?”
“不急。”宋濂罕见地笑起来,“不急。”
“你再说不急?日头都快下山了还说不急?”拂沅双臂相环,冰冷冷的明显不耐烦,“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濂晓得他嘴硬心软,简直与拂婶婶一个性子刻出来的,当空抛给他一只橘子:“大哥知错了,以后定勤俭持家。”
“怎么着,昨日孟娘责备你了不成,今日与我这么好声好气,不大像你。”拂沅想想作罢,“你大可怀着颗虔诚心与少司命像前拜拜,那位老神仙必然帮你找位贤妻,给你一个家。”
随后却遭遇鼻瘟劫,大通身死,勉强救下拂沅的宋濂被孟娘带出鼻瘟劫时,他清楚若再待于此,引来邪祟,必然会给孟家带来更多麻烦,他朝孟娘磕头:“拂沅拜托你了,奉姬神官。”
孟娘有些惊讶:“你怎知。”
“额间凤印,臂现红羽,还有那支摇铃。与祸乱神相熟的没有几人。”
“萧则欣赏你不是没道理。”
宋濂没什么表情:“我与他有话要说。”
“阿濂,愿你万事顺遂。”
第 113 章 113过昭昭兮了清欢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