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深山,萧则将人直接丢去潮湿凹坑,宋徽衣原地翻滚半圈,爬坐起来浑身湿泥巴,抬眼见到正双臂相环悠哉悠哉的男人时,抓起湿泥朝他砸去。
萧则这回得了教训,侧脸避开。
宋徽衣心平气和道:“您还真打算将我埋了是不是?”
萧则道:“省得你说我心软,既然讨厌,我何不将坏事做绝了。”
那厮果真喜欢说硬道理,宋徽衣好脸皮地站出土坑,随手拍拍脏袖脏衣服:“既然如此,你何不将我带远些,就近埋人是什么道理,若是故意教训我大可不必,我也不是甚软脾气,你若再这样。”缓缓侧身,望进萧则那双平静的眼,宋徽衣微微蹙眉,倒听对方反问一句你想拿我怎么办。
宋徽衣避开视线:“撑死了两败俱伤。”
萧则回答:“倒可以试试。”
宋徽衣避开他冷不丁刺来的封狼,利刃划过视线,断了几根发梢,他屏息静气,腾空而起,紧着又落地侧身,本想亲手握住那道锋利黑剑,岂料萧则翻手转剑变了方向,以肉眼可见速度直直朝着宋徽衣脖颈刺去,宋徽衣因此笃定他只是在玩人,也不反击了,干立在原地等他作何反应。
萧则本想收剑,洛洛众人急急寻过来,满嘴呼喊:“神官大人手下留情,玉楼神君请您叙旧。”
赶往水阁半途,宋徽衣瞧见清池里多了不少锦鲤,他从兜里拿出小袋鱼食随处撒撒,便忘记了玉楼召见他的要事,安月在旁单袖抹眼:“殿下,甭玩了,神君又该念叨你故意迟到。”
宋徽衣笑两笑:“我早些过去也是念叨,迟些过去也是念叨,不如在这里喂喂鱼,与你散散步,不是更好。”
安月却颇为苦恼:“以往喊你散心,你可是宁愿栽在古书里睡到大天亮也不愿意与我们出来耍玩,今日殿下真是奇怪,不想见神君,却固执地站在这里,像是在等谁,唔,祸乱神还未出来,你难不成与他有话要说?”
宋徽衣回答:“该说的都说完了,该做的却还没做。”
“殿下与祸乱神究竟有何渊源,为何你们一见面便要争风吃醋?”安月有些文痴,要她唱歌弹曲她会,若要背诵四字词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宋徽衣汗颜着摆摆手:“不是争风吃醋。”
安月想了又想:“啊!情投意合!”
“……怎么越来越离谱。”
安月哈哈大笑,举手推他往前走:“快别在这里瞎磨叽。”这般推推搡搡,很快抵达真水阁前殿,安月朝他吐吐舌:“今夜祝雪节,我忙着幽会情人,殿下若想找个伴儿逛街,我倒是可以顺手帮忙,问问萧大人的意思。”
“都说了不是。”安月乱点鸳鸯谱的这种行为宋徽衣颇为头疼,嫌弃着摆手,“走,快走。”
他踩着石道越过庭院,左侧溪水潺潺,右侧几棵大树肆意生长,如今已可掩盖屋顶成就番绿茵,抵达室内时,只见萧则盘膝坐在廊道上,宽绰腰际间挂着的流苏吊坠子顺势滑落,侧脸如刀削般流畅,眼神淡然,五指扣着酒盏。宋徽衣已许久没见他的面,距离上回不欢而散,似乎过了不少年头,他算算,七八年,也该有了。
走神里撞进萧则那双探究的眼,宋徽衣定定神:“还有个人呢。”
萧则道:“闭关去了。”
宋徽衣问:“我没明白。”
“玉楼说你近年剑术迟钝,要我教教你如何使剑控剑。”萧则见他逐渐露出满脸嫌弃不情愿,微微挑眉,“不愿意也没办法,我与玉楼约定在两个月内教会你,不然拿什么过雷劫。”
宋徽衣初修神仙却已是上上,可惜渡劫并非上上便能轻易跨越,其中包含谈修为谈功德谈人性亦谈自身造化,宋徽衣深知资质浅薄,但也绝不愿意萧则做他先生:“事关雷劫,我自有安排,不劳二位挂心。若无他事,告辞。”意识到时辰不早,看一眼尚坐在原地的人,却见他嘴角淡笑,宋徽衣心里纳闷他笑什么,萧则回答:“身板是不是结实了点。”
“真的?”
“假的。”
“……”再次被耍的宋徽衣离开时尽没了好声好气。
半月里他们未曾说过半句话,后来因安月与爱人吵架的缘故,二人才得以借口接话。那日姑娘来到禁书楼里,下走阶梯,拐过半圆弧走道,抵达内部书味重重,积累的千万古籍书卷,这些东西最早要追溯到开天初时,记载从复,桩桩件件细致无比的神仙乃至妖魔鬼怪的秘史,再往深处,见坐在书案前垂目凝思的宋徽衣,不知为何,心里踏实许多。不经意转身,见到身后站着一人,萧则将食指置于嘴前,安月颔首表示了解,想着他俩应是有话要说,准备识趣离开,没料到萧则也同她出来。
“神官想问问阿濂的事?”安月一语道破,“早前我便帮你顺过那封信,为此还骗他是我常年保管,当年你们三位长辈取字时,我窝在白君姨怀里听着,徽衣徽衣,字是你写的,信是宋叔交给你的,我心虚,不想得那空名,神官大人近日若闲着,麻烦将话挑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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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章 116过昭昭兮了清欢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