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铃的响动,陆凛走出卧室,开门。
张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叔,发量稀少,是一名很有潜质的秃顶选手。
他背着医药箱,在玄关处换鞋,礼貌的说了声:陆先生好。
陆凛点点头。
张医生的视线扫到客厅的一片狼藉,心中一惊,再联想到两人的情况,不禁暗暗感叹,年轻人的体力就是好,昨晚不知道是怎么个天雷勾地火,大战三百回合的情况。
进了卧室,张医生给两人量了体温。
姚青39度,陆凛38度。
张医生要给两人挂水,姚青的头昏的厉害,模模糊糊的伸出胳膊。
她上学的时候很少生病,最多也就是感冒流鼻涕,吃药两三天就能痊愈,之后大学毕业工作,发烧最严重的那次,也只是吃两颗退烧药,上床躺一宿,第二天就能打起精神,对挂水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怕扎针,怕疼,窝在外婆的怀里,闭着眼睛哇哇大哭。
现在,她二十有三,不是害怕,却也有心理阴影。
姚青的视线故意落在别处。
她明明将情绪隐藏得很好,可陆凛就和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煞有介事的对着她说:“别怕,不疼。”
……
好一副深情款款的假模样,她却注意到,陆凛的宠溺未达眼底,有一丝揶揄地意味。
故意的,故意让她在外人面前丢脸。
姚青没什么杀伤力的瞪了他一眼,真想大力的甩开他的手。
一是实在虚弱的没力气,二是在张医生面前会显得她有点矫情。
目光瞥到张医生那张憋笑憋得辛苦的脸,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张医生接着给陆凛挂水,开药,临走之前,目光还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梭巡,仔细斟酌道:“要注意身体,不要过宜操劳。”
……
再正常不过的一句医嘱,可听在姚青的耳力就变了味道,再结合张医生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头扎进黄河吧,洗她个三天三夜。
张医生走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陆凛的左手挂着水,姚青的右手挂着水。
姚青将脑袋转过去,看着陆凛,陆凛也正看着她。
姚青扬起左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陆凛,“你害的。”
陆凛没说话。
“花瓶。”姚青一只手画了个大圈。
意思是她都被他害成这样,花瓶的事就差不多算了吧。
“打个折。”
姚青的嗓子哑哑的,难受的要死,陆凛听着也不好受。
却又不想把对她的关心表现的这么明显,语带三分嫌弃,“我不让你赔了,你也别说话,声音难听的要死。”
忽略陆凛的后半句话,姚青只感觉烧要退了一半。
“这多不好意思啊。”姚青微微一笑,只是客气地一说。
红扑扑的脸,发烧的缘故,嘴唇略微泛白,额头沁出细密汗,刘海黏腻的沾在上面,陆凛忍住替她拨开头发的冲动,故意说:“既然你觉的良心过不去,那就赔吧,给你个优惠,半价。”
……
姚青语噎。
咽了咽口水,眼珠转了转,姚青准备装糊涂,一边指着自己的耳朵一边说:“啊?你说什么?我耳朵不太好使。”
又开始戏精附身?陆凛白她一眼,“发个烧耳朵烧坏了?”
姚青置若罔闻,自顾自说:“啥?你说不让我赔了啊,哦,行。”
……
望着头顶上的点滴瓶,乌龟爬似的速度一滴一滴往下流,最少也四十分钟她才能自由活动。
时间太难熬,不像小时候,黑白电视放着动画片,旁边摆着各样的零食,倒觉得生病是件“好事情”。
姚青盯着天花板发呆。
无聊,尴尬,她总不能和陆凛干瞪眼度过这漫长的四十分钟吧。
可是眼下,就她嗓子这情况,每说一次话喉咙处就火烧火燎的难受。
就算嗓子正常,她也不知道和陆凛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陆凛忽然攥住她的手。
他的手比姚青大了许多,直接张开手掌把她的手包裹住。
暖暖的,姚青的手只是瑟缩了下,而后就任陆凛紧紧攥着。
矫情也罢,敏感也好。
生病是一个人最虚弱的时候,被他握住手,姚青的心头忽然涌现出一种暌违已久的名叫作温暖的东西。
这是生病以来,第一次,有人陪在她的身边。
她不知道陆凛为何攥着自己的手,但她忽然间不想去细想,就这样被他攥着,哪怕有一瞬间的安心,她也想贪婪一回。
悲催的被男友抛弃,外婆离世,之后,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干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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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自作多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