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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瑾是真的累了,她一回来就去睡觉了。
      江枫知道,她现在的心境不平稳,需要时间调整。
      她一直没过问叶瑾当初在京城的事情。
      由盛转衰,人情冷暖,闲言碎语,最后还被送入了教坊司。
      江枫离得远,得到消息时到底慢了许多。
      有叶瑜叶刺史的事情在前,江枫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触及她隐秘的情绪。
      但是此时,她们已经到了京城,还是光明正大的来了。
      江枫:“文景,我们走走。”
      到底是依山傍水,位于山上的府邸,虽是盛夏,黄昏时也有些许薄凉之意。
      赵襄是以逸待劳的,但是……
      看着她的脚,江枫沉吟,“清明,你背着长史。”
      李清明眉头拧了起来,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还是面无表情的蹲了下来。
      赵襄有些意外,凉凉的道,“看来是有话跟我说啊。”
      江枫无语,“想问一些事情罢了。”
      见她还犹豫,江枫问道,“那明天再说?”
      赵襄用脚尖戳了戳李清明,犹犹豫豫挑剔道,“我能让余将军背吗?她看起来好硬。”
      李清明:“!”
      她瞬间翻脸转身,“谁想背你!”
      说完她刷的站远远的,青着脸拍衣服,一双眼睛满是怒意。
      事情发展的太快,余殊都没反应过来。
      她扶额道,“那便殊背长史吧。”
      语气满满的无奈。
      赵襄对李清明丝毫不在意,一双精美的青?丝履套在脚上,非常悠闲地甩来甩去。
      看见江枫的眼神,她眼皮一掀,“怎么?主公想背我?”
      这俩刺头……
      江枫看着她甩来甩去的丝履,“你脚不疼了?”
      余殊已经蹲在了赵襄面前,“长史。”
      赵襄看着江枫,“疼,我改主意了。”
      江枫一身深青织锦长袍,负着手不动声色的回视她。
      赵襄;“你背我。”
      她毫不犹豫的道。
      余殊脸色微变,“长史……”
      她下意识抬头看江枫。
      江枫倒是没什么反应,“也行。”
      估计之前怎么回事,又刺激到赵文景了,这脾气又上来了。
      她向来不是憋着的人,有气一般当场就发。
      可能是想帅气出场,结果摔了腿的邪火,找不到地方发吧。
      江枫示意余殊让开,手一捞就将赵襄背在了背上,“现在可以了?”
      赵襄这才稍微爽了点,“问吧,跟叶瑾有关,就要看我心情了。”
      江枫:“子圭,别装死,跟上。”
      “猫吃饱了也要运动。”
      某大白猫不情不愿的从桌子上爬起,蔫蔫的跟上,“我觉得我被坏女人骗了。”
      “我本体没来,怎么打小皇帝的脸?”
      江枫不置可否,赵襄毫不犹豫的嗤笑出声,“该,谁让你笨的?”
      许子圭气的跳起一爪子,“赵文景!”
      赵襄头一偏,猫爪勾到江枫的肩膀,将她的新衣服拉出长长的丝线。
      赵襄将脸换了个肩膀搭,避开了许子圭。
      李清明眉头蹙的紧紧的,满肚子不爽,但还是跟了上去。
      余殊也站起身,跟了上去。
      “觉得她太惯长史了?”她们没及时跟上,此时离得已经有些远了,赵长史肯定听不见了。
      李清明冷冷的看着她。
      余殊笑吟吟的道,“我觉得她平时惯你,有过之无不及。”
      李清明被她说的愣住了,下意识反思了起来。
      余殊却已经长腿一迈,疾步跟了上去。
      此时江枫问的必然是叶祭酒的事情,虽然她不知缘由,但既然赵襄这么猜测,且江枫没有反驳,就是确有此事。
      李清明从后面跟上,但似乎依旧在沉思。
      “阿瑾当初在京中当议郎时,你在圣人书院,还是在首辅身边?”
      跟叶瑾有关,赵襄果真践行了自己的话,她懒懒的道,“你猜。”
      江枫:“你那时候没治国,恐怕在京城的可能性不大,治国之后你本体在南州,分.身却去东州历练了,想来也不清楚此事。”
      许子圭瞬间支棱起来了,小短腿迈开,走到江枫裤腿边,“我知道我知道,至少我还没离开京城的时候知道!”
      赵襄:“知道还问我?”
      江枫自顾自道,“但是你后来肯定调查过她。”
      “尤其是在京城,还有职务之便,跟在首辅身边,甚至小皇帝都在你身边,你想查表面的情报,肯定很容易。”
      她淡然道,“我不用自己查,嫖你的也一样。”
      许子圭一个不注意,就落到了她们后面,呆滞住了,“这也行?”
      余殊贴心的将她抓到肩膀上,“我带少史。”
      许子圭注意力立刻移开,开开心心的道,“谢谢余将军。”
      余殊笑,“不客气。”
      她俩和和气气,李清明加快脚步。
      余殊还养着三只猫呢,对许少史那是没有丝毫认生。
      她不介意把这只漂亮的大白猫一起养了,尤其是这猫好像是她家三只崽子的亲妈,可能。
      如果少史不认识别的白猫的话。
      许子圭终于不用动腿了,尤其是江枫居然不等她。
      余将军真是个好人啊。
      可千万别想不开,心软,被江枫祸害了。
      她们不合适。
      想到这里,许瑕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她偷偷摸摸看了看江枫的背影,欲言又止的样子。
      余殊闻弦知雅意,稍稍落后了一些,体贴问道,“怎么了?”
      她觉得许瑕肯定要说江枫坏话,这里正好能让江枫听见,她开心。
      许瑕见江枫背影快消失在小道上才小小声道,“你千万别被江枫蛊惑了。”
      余殊瞳孔微缩,笑容不变,语气亦温和如初,“怎么说?”
      许子圭忧心忡忡,“我觉得你们两个不对劲,有圣人心作证的那种。”
      “江枫跟谁在一起都是对的,但是余将军好像不合适。”
      “我觉得李将军好像都比你与她般配些,余将军太好了,会被欺负的。这是我的直觉,信我,圣人心作证。”
      余殊已经不自觉停住了脚步,她好像想让江枫走远。
      可是江枫亦慢下了脚步,李清明还不要脸的回过了头。
      大白猫依旧蹲在红衣女子肩上,说着自己的见解,“余将军是好人,我担心你被她蛊惑。”
      她觉得余将军很动摇了。
      余殊看着江枫的背影,温温和和道,“我不会的。”
      “多谢少史关心。”
      她没再问为什么许瑕这么看待江枫,她也一时无法判断,许瑕到底是否是好意。
      江枫耳边响起赵襄的调查,也听见了身后的声音。
      她脚步依旧匀称而平稳,不慌不乱。
      漆黑的眼眸平静看着前方,江枫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连许子圭都想干涉她的感情了吗?
      也是,她虽然有时单纯,但并不傻,相比余殊,显然从小相识的季余眠她更熟些。
      她是看出了什么?才忍不住去警告的?
      好像没仔细问过她,她治国之后,天赋变化。
      不过问了,她也未必会说。
      真真假假,她又不会读心,哪能知道呢。
      江枫不准备开口,只当没听见。
      但偏偏,她身边有憨货。
      李清明疑惑又直接的问道,“你也觉得有问题?”
      她看着猫,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余殊,“难道我真猜对了?”
      许子圭本来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感觉除了赵襄,江枫和余殊的变化都有些让她摸不着头脑。
      疑似事情败露,风紧扯呼。
      但是李清明一问,她又支棱了起来,“是啊是啊你也这么觉得?”
      在她们想要更进一步讨论的时候,江枫止住了步伐。
      许子圭和李清明下意识息声,明明江枫没有转头,却也一瞬间噤若寒蝉。
      许子圭尾巴摇成罗扇,开始害怕了。
      虽然她是不想江枫听见的,但是……
      不管了,听见就听见,反正江枫又不会拿她怎么样,她心虚的垂拉着尾巴。
      江枫语气温温和和的,“凉亭到了,我们休息一下。”
      赵襄已然发现了端倪,颇有兴致的挑了挑眉,“不会是真的吧?你反应不对劲。”
      正常来说,江枫可能会当时就转头呵斥那俩家伙,没好气的骂她们乱想。
      但是江枫居然没吱声,好像还有点生气。
      江枫将她放在凳子上,动作很温柔。
      然后她指了指桌子,没有说话。
      大白猫垂头丧气的跳了上来,立正坐好,耳朵也竖的直直的。
      李清明和赵襄却丝毫不怕,余殊缓缓踱步上来,静静的看着江枫。
      江枫移开了眼神,淡淡了看了一圈,“你们在想什么?”
      李清明认真的看着她,“你喜欢余殊吗?”
      余殊沉默。
      江枫深呼吸,看着她的眼睛。
      她下意识想说的是,我喜欢你会帮我吗?
      但是她嘴里说的是,“不喜欢。”
      她环顾一圈,强调道,“我不会喜欢她,更不可能与她在一起,你们还有疑问吗?”
      山上凉亭,一阵凉风吹过,竟也有些深寒。
      江枫与每个人对视,最终落到了余殊身上。
      余殊低着头,竟没有第一时间反应。
      过了一会,她好似才发现江枫的眼神,也发现众人的目光竟都在自己身上。
      她习惯性扬起笑容,温温和和道,“主公说的我都信。”
      两人目光对视,竟都看不透眼底。
      许子圭却有些后悔。
      她感觉到,两个人的情绪都很难受。
      她是不是做了错事?
      一触即分,江枫自然回过头,“那可以说正事了吗?”
      她语气幽幽的,“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脾气好,不代表她可以无限制的被属下逼问。
      李清明等人凛然。
      赵襄全程旁观,其实她现在还想再刺江枫两下,但是当看见江枫转头那个眼神,她又克制住了。
      倒不是心软,只是担心被江枫记恨而已,她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赵襄看向亭外,眼神有些深思。
      余殊已经安静的坐在了对面,安静又平和,看不出深浅。
      李清明是最相信江枫话的一个,得到了答案她眉头都展开了,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
      许子圭弱弱的看着余殊,很是愧疚。
      可惜余殊并没有看她,只是安静又温和的低着头,唇角甚至还勾着一抹无害的笑意。
      她看着自己的掌心,似乎对自己的掌纹很是好奇。
      但是许子圭觉得,这代表她不想原谅自己。
      余将军好心捎自己一程,她这一遭算是偷袭了,与将她置在火上烤无异。
      许子圭十分愧疚,磨磨蹭蹭的想道歉,但是这里又不是地方,只得暗暗记下。
      赵襄:“我知道的只是官面上的,叶刺史进京时,也是风光过一段时间。”
      她没有过多计较江枫的私事,毕竟,江枫是自己答应不可能与余殊怎样的对吗?
      私下里如何无所谓,但是不许登堂入室,否则她亦要劝谏。
      于是,赵襄条理清晰的道,“当初叶刺史初入京,拜治栗内史,叶瑾叶瑜也奉诏拜议郎。”
      “她们也好生风光了两个月,出了不小的风头,再后来,”赵襄眼睑微垂,手指无意识的挠了挠下巴,“叶内史突然与大司农对上,确实是让人想不通的。”
      “当时说是因为叶内史与大司农不合,工作之间互相使绊子。”
      “现在想想,应该是别的事情。”
      江枫眼神晦暗不明,“是什么事?”
      赵襄:“周律多而繁,但对两千石来说,真正能决一生死的,只有那么区区几条。”
      “大不道,谋大逆,大不敬。”
      她看着江枫的眼睛,若有所指,“所有必死的罪证,都与殿上有关。”
      “而当时叶内史,就是犯了谋大逆。”
      江枫看着她,没有说话。
      殊多刑罚,于官宦来说,大抵都要打折扣。
      但是唯有一类,绝不会打折扣。
      便是与皇帝有关。
      她想留的人,十恶不赦亦能留,她想杀的人,十世行善,亦要死。
      这就是皇权。
      在她下面,没有反抗的权利。
      只有,取代她。
      但即使如此,大多数刑罚也是及身而止,能族诛的寥寥无几。
      “大司农,一开始是勇毅侯,后来是英侯……”
      赵襄嗟叹,“后来才知道,原来叶内史的错误,是因为叶家姐妹的一封奏疏。”
      江枫未辨喜怒,示意她继续说。
      余殊的目光也看了过来,满脸认真。
      她当时也在京城,但是她身在内宫,不管是情报,还是角度,都与赵襄不一样。
      她也想知道赵襄的看法。
      赵襄悠悠的看着江枫,“《谏蓄奴疏》。”
      “英侯是开国勋贵,一直与姬姓靠的很近,虽不及卫家,亦相差弗远。”
      “皇权强盛时,英侯就是皇帝的狗,逢咬必先。”
      江枫忽而出口,“开国勋贵?”
      赵襄瞬间明了她的意思,“虽是勋贵,却向来与姬姓亲近,与蓝田侯等军门实权并非一个圈子。”
      “皇权微弱时,他们也做不得什么,比如面对我老师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夹着尾巴。”
      “所以?”江枫道。
      赵襄:“当时大司农是引子,后来又与勇毅侯结了梁子,而谋大逆,也是因为叶内史家中,发现了军中甲胄,乃至床.弩等利器,且数额不小。”
      “铁证如山,叶内史又初来乍到,且不少小人作祟,很快就被斩了。”
      “而勇毅侯背后,就是那一派以英侯为首的那些勋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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