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四周的人就像看不见她们一样,继续高高兴兴的唱和。
虽然人来的不多,但都算真心,许琰家人亦是真心,许琰姬祥也是真心,上下一心的情况下,这场婚礼又怎么冷清的起来呢?
热闹非凡。
余殊笑,“陛下倒是中肯。”
“那你呢?你觉得姓什么好?”
余殊已经不知何时拉着她在一角落落座,不起眼的很。
她端起瓷杯,抿了一口清酒,“姓什么都好,”她调皮的眨了眨眼,“我们陛下心胸宽阔,不会在意她们这种小事的。”
“她们的未来,取决她们自己的选择。”
江枫忍不住露出了点笑意,“就会说好听的。”
“好喝吗?”她嗅了嗅酒气,有点好奇起来。
“阿瑾把苏奇献给我的酒全截走了,气死我了。”
余殊捏着杯子,换了一边,“尝尝。”
江枫眼睛亮晶晶,杯壁虽不是她印下的那方,但是江枫也有种甜蜜的感觉。
清酒入唇。
江枫琢磨一下味道,“怎么和白开水一样?”
就一丝丝酒味,还有点甜,跟她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
余殊漂亮的眼眸沉稳带着笑意,“其实哪算酒,只是带着点味的饮子罢了,这是许家担心有人吃不得酒气呢。”
她又拎来中间的壶,“这才是酒。”
江枫闻到了炽烈的酒气,嫌弃的躲开。
她喜欢香醇的,不喜欢这种。
余殊也顺势盖了起来。
“你不喝?”
余殊:“我为什么要喝?”
修长的指节轻巧的盖上鲜红的瓷盖,将酒壶全头全脑的放了回去。
“气氛好啊,”江枫撑着下巴,“这么多人呢,多热闹?”
“以后还能少我喝的?”余殊笑了。
江枫脸刷的就红了。
余殊愣住,“我的意思是,李清明…许…许子圭她们还没成婚……”
江枫眼睛漂亮极了。
余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转过头不说话了。
她不由自主的打量来往行人,打量这布置,打量所有看在眼里的一切。
会是什么样呢?
不会有人骂她们吗?
会不会有人打断她们,说她们是异类?
明日朝堂会不会有人弹劾?
百姓会不会议论纷纷,戳她们脊梁骨?
这些都是未知的,但是却不妨碍余殊的眼睛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满目都是红色,笑容,忙碌,来来往往的贺人,礼物。
门子唱名并不比一般人家低,大家都喜气洋洋的。
余殊有些走神了。
江枫眼睛晶亮,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余殊忽然回过神,惊慌失措,“别,别抱我。”
江枫却不管,“今天我心情特别好。”
余殊眼睛都不敢往外看,生怕有人注意到这里,极小声道,“你先放手。”
江枫不放,“墨白告诉我,宁王妃怀孕了。”
余殊瞳孔一震,“那,那确实该恭喜你……”
江枫蹭着她柔软细腻的肩背,“太子出生,我们一起养好不好?”
“我要给她小名起叫余茗,表字也交给你起了,”江枫道,“以后我会告诉她,你的身份……”
余殊整个人都僵直在了原地。
江枫却感觉到她的紧绷,低声道,“你父母早逝,你是唯一的孩子……”
“我有的时候也觉得我太过分了,”江枫自嘲,“明明知道对你来说,家族,子嗣,都是极重要的,还逼你不结婚,不生子……”
余殊忽然转过了头。
江枫:“有的时候我想想,又觉得你有一个亲生孩子也好,但我又怕你被别人勾走。”
“我又吃醋。不情愿。”
“毕竟,你这么心软,”江枫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我怕你一结婚就不要我了。”
余殊少有手足无措的时候,此时却失控一般抱住她,连声道,“我不,我不想。”
“谁跟你说我喜欢结婚,谁跟你说我想要子嗣?”
“我都不想的。”
“如果没人逼我,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轻易成婚,更别提生子了。”
余殊说着心底的隐秘,“其实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小孩。”
“我知道幼时的我是如何丑陋卑微,也从未对男人有过感觉。”
她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将这点告诉江枫,“其实我比你还恐慌。”
“我发现异常的时候,一度怀疑自己,”余殊嗓音有些莫名的彷徨,“所以我下意识将所有的问题推给你,都是你害我。”
“我以为都是你,才让我对女子产生了想法。”
“不是吗?”江枫忍不住看她,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
她还以为是自己太好了,把余殊掰弯了呢!
余殊好似看出了她的想法,居然有点好笑,“也不能这么说,我此前确实也未曾对女人感兴趣过。”
“只不过后来才发现,我对男性尤为不假辞色,不论是强壮优秀的,还是柔弱温柔的,我都不感兴趣。”
“倒是对女子的兴趣多些,有的时候会下意识研究一下性格,”余殊道,“不过还未曾有过喜欢。”
江枫心道那不还是天生弯。
她的眼神在亲近的人面前几乎从不掩饰,余殊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无奈道,“但是若无你,我觉得我一辈子也不会让自己这么发疯的。”
“喜欢太出格了,我只会把自己控制在欣赏,绝不会过于好奇的探究,若非你……”
她又想起江枫的那些行为,有的行为,她到现在都还气的牙痒痒。
江枫心虚的转过头,几乎立刻回想起,自己在余殊反抗最剧烈的时期,都干了什么事。
气她都是小事了,打架也不是大事,比如把余殊气失智,把她脸亲了一遍这种快把她气疯了的事情,她都干过。
但凡换个人,换个身份,换个实力,脑浆都可能被打出来。
在余殊的青筋上跳舞,还想全身而退,那可不容易。
看余殊的那些手下就知道了,她有的时候实在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江枫觉得,但凡她那时候地位稍微低一点,比如和李清明一样,跟余殊平级,余殊的报复她估计都不一定能顶得住。
也就主公身份才那么耐造,余殊不敢对她怎么样。
“你还知道心虚?”
余殊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然后觉得手感特别好,又捏了捏。
江枫无辜的抱着她哼唧,“我也不是故意的,还不是喜欢你。”
“要是不喜欢你,早就被你凶跑了,哪还能一而再再而三试探你?”
“这都是爱!”江枫渐渐振振有词起来。
但是说完,她又忧虑,“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吗?我好怕你后悔。”
余殊差点一冲动把自己给绝育了,强行忍住这种奇怪冲动,贴了贴她的额头,“不会。”
“阿澜便如我女,我没你想的那么循规蹈矩,真的。”
看见她的眼神,余殊忍不住轻轻咬牙,片刻后才笑道,“看来你是忘了我的真面目了?”
江枫愣住,然后恍然大悟。
还真是。
余殊只要一表现温良柔软起来,她就忍不住忘记她的另一面。
“可我觉得你那面也是装的。”
余殊笑容僵住了,“你……?”
江枫嘀咕,“那我看过那么多次,你不也没对我怎么样吗?”
她以前可没少把余殊逼的跳墙过,结果余殊不也没怎么样?
会不会是她装的凶恶?
余殊轻轻磨牙,好半天才笑道,“好吧,我就是装的,我最好了,陛下信我就行了。”
江枫:“……”
“小名我来起,”江枫眨眼,“定下来就不许改了,大名和表字可以交给你。”
“不要说话,这条绝不可能更改。”
要不是她真有皇位继承,她才不在乎姓啥呢。
姓余更好,她会爱屋及乌。
跟她姓,她反而没感觉,面无表情的安排.jpg
余殊看了她一会,又低头贴了贴她。
江枫看出来她真的很开心。
还说不是在意子嗣,嘁。
余殊似乎又看出她的想法,片刻才道,“陛下在关心我。”
江枫愕然的睁大眼睛,“我没关心过你吗?”
红衣女子含笑回头,宛若漫天桃花一样绽开,天地为之失色,“不一样。”
江枫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她一把拉起,如同一阵风一样窜入内院。
也不知道余殊是不是来过,她精准的带着江枫蹲在人家新婚妻妻屋顶上。
“你是不是偷偷来过?”
余殊眼睛布灵布灵的,灿烂极了,“怎么会?”
“这种宅邸都是有样式的,正堂在哪,主屋在哪,都是一样的,你不知道吗?”
江枫陷入沉思,不再说话了。
许琰结婚的这天,是极为热闹又出彩的。
起先姬祥还有点蔫蔫的,后来发现许琰真的很开心,在她的感染之下,抛开了多余的思绪,笑的特别灿烂特别阳光。
而有许琰的压场,家人朋友的簇拥,终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恶客前来,她们顺顺利利的成婚,在祝福中进入洞房。
其实江枫还是想听听洞房的,她皮厚她可以。
但是余殊不行,硬是连拉带扯到把她拉走。
江枫贼委屈,夜风中抱着女子的腰肢,“我们学习一下,学习一下怎么了?”
“你不学你怎么会呢?”
她振振有词的样子,“我不学我怎么会呢?”
“我笨,你让我回去听听吧……”
好半天,风中带来余殊滚烫的气息,“闭。嘴。”
*
时间悄然滑过,秦秋伤彻底养好了,又恢复了她乐子人的本质,人憎狗嫌。
叶瑾终于消气了。
许子圭终于收到了父母第一封催婚的家书,不是寄给江枫的,是给她的。
她当场把家书给撕了,一片片的扔进垃圾桶,明止在旁边看的欲言又止。
李清明的事被明止轻易解决了,名声不仅没有下跌,还更上一层楼。
人人知道她有个不幸福的家庭,却依旧生的这般坚韧强大,还特别好看。
不过,她自己显然不这么觉得,依旧按部就班,面无表情的巡逻办公,未曾有丝毫懈怠。
姬命已经按照江枫的思路,想办法给代侯保养,泡墨白的药浴等一系列准备工作。
也不管有没有用,只要有可能,她都愿意一试。
龙龙大学终于在江枫这里混到了营业执照。
值得一提的是,野生龙龙是自由了,被保护了,但是……
总有些那么个没志气的个体,喜欢吃软饭,还无师自通的选起了饲养员,最后碰瓷一样撞在别人脚底下,嗷嗷鬼叫。
是的,这个倒霉鬼是明止。
被迫收养一个祖宗。
明止还挺开心。
江枫本来还嘲笑她,结果自己就被碰瓷了。
原来连龙龙都知道她是大户,竟然结伴碰瓷她。
江枫当即通知大白来抓龙。
软饭没得吃,还得被大白使唤去建设学校,一个个小金库都被掏出来了,龙龙软饭队如丧考妣。
霸天她们跟着小水晶偷渡回来,李清明余殊都很高兴,显然她们对第一个龙都别有一番感情。
这一天,天空变得阴沉起来,就像漆黑的暮气,又好似铁块倾颓,几乎压在人头顶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惊惧。
彼时,北边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呜呜呜的声音几乎惊吓了全大陆所有生灵,宛如天灾一般的场景,吓坏了不知道多少人。
朝廷在尽力安抚百姓,江枫则在严阵以待。
谈恋爱往后稍稍,她大陆都要没了。
“文景,该做的已经做了,你稍微坐下来歇一歇吧。”江枫忧心的看着镜子对面的人。
短短一段时间,赵文景的身体好像又开始大跳水了。
赵襄嗓音有些沙哑,“我没事。”
她看着薄幕外,那是高数百丈的黑色巨幕,带着极大的压迫力朝这里缓缓靠拢。
此时南及甘泉宫,都能看见那巨大无匹的黑幕,即使朝廷早有准备,竭力安抚,也不能尽如人意。
这种异象持续了足足七天。
太阳没有出现,整整七天阴雨连绵,最后一天,北边的巨幕几乎已经到了头顶。
然后,它终究远去了。
许琰呆滞的捏着飞羽,整个人都很呆滞,“灭世?跑?”
“我往哪跑?”她有点莫名其妙。
思来想去都不对劲,她决定进宫问问。
赵文景晕倒了。
这仪器似乎有什么要求,赵文景几乎硬生生等到最后一刻,才启动了仪器。
她的压力比江枫想象中大得多。
还好,北面已经结束了。
江枫让人立刻把她带回来养病。
听到许琰进宫,江枫也没多想,现在人心惶惶的多了去了,想进宫问她的更多,都排队呢。
但是江枫没想到的是,她还没等到赵文景,就等到了季余眠。
她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江枫呆滞了。
“走?为什么要走?”
季余眠深吸一口气,“这里,恐怕要毁灭了。”
“我知道哪里安全,我带你去。”
江枫:“……哪里安全?”
季余眠迟疑了片刻,“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她怕江枫不愿意离开。
江枫几乎瞬间明悟了什么,“御龙山是外来的?”
季余眠撇开眼。
江枫突然道,“让许琰进来。”
季余眠瞬间皱眉,对许琰十分不满,“她来做什么?”
江枫:“她现在是我手下,当然是进来报告情况。”
季余眠有点震惊,瞳孔都缩了。
“她不是……”
江枫:“想不到吧。”
她笑眯眯,“教皇怎么了?教皇了不起了?”
“教皇也是我手下。”
季余眠张了张嘴,立刻听出了她的得瑟,不屑的转开头。
没骨头,小人,不要脸。
许琰真没用,当初就知道她废物,没想到她这么废物。
季余眠唾弃至极。
许琰注意到季余眠也很震惊,想当年,她很严肃的认为,季余眠将会是她一生大敌。
谁知道命运给了劈了大叉。
现在看见季余眠,她都觉得有点泪汪汪。
大家都好惨,应该抱团取暖。
季余眠冷酷又高傲的蔑视她,并予以绝对的拒绝。
垃圾离我远点。
许琰立刻读懂了她的意思,差点在宫内和她打了起来。
江枫疯狂咳嗽,才终于将她们的眼神分开,“你进来做什么?”
许琰回过神,一边瞪季余眠,一边道,“神廷跟我传信,让我跑。”
“跑?”
江枫迷了,“她们不准备留下来抗衡灾难吗?”
许琰惊愕,“什么灾难?”
“什么情况?”
江枫顿了片刻,“她们准备跑去哪?”
许琰摇头,“我哪知道。”
季余眠不屑看了眼许琰,“她们本就不属于这里,当年怎么来的,现在怎么离开。”
许琰有点莫名其妙。
傲气什么?
大家都不是核心,都是扔出来的棋子,你比我还惨呢!你什么眼神?
江枫还没思考完,发现季余眠快和许琰打起来了。
她有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季余眠那么容易和许琰杠上。
小时候她还能归结于女主和反派的世仇,那现在呢?
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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