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为什么。”他突然开口,“你说还爱着才有恨,也许我是该恨你。”
易童一下控制不住,抓着他的衣领,哭出来,“你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
再也控制不住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你怎么那么傻,我这样的人,多不值当,你该好好活着,可你怎么会这样。”
易童抱着他,心痛无比,心痛这傻瓜的自我折磨,心痛他的一往情深,心痛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这个傻瓜。心里筑起来的防线在这一刻突然崩塌,那铜墙铁壁也不过是障眼法,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破功,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粉刷的假象,即便无数次催眠自己忘掉他,离开是对他的好,留在他身边只会让他受罪,让他心痛难过,可是自己就想这么自私的留在他的身边,“吾痕,你为什么会爱上一个魔鬼。每一日都要活在煎熬里。这样的我多不值得。”
“我也问过我自己,天堂地狱,为什么选择地狱,可佛说每个人都要下地狱,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我懂了,易童,可就算知道是地狱,我仍然不想放开你。你每日每夜的报仇,你告诉我,你真的开心吗?”
“可这不是开不开心的问题,我活着的意思就是报仇。”
“那我呢,我不能成为你活着的意义吗?”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易童哑口无言,慢慢松开他的手臂,看着上面透出来的血,攥紧拳头,她想她是疯了,可是疯了就疯了吧。就让她自私到底好了,她早就在地狱里了,也不怕再进地狱域更深层,就当她自私好了。她突然不想放开他了。
就算身体里恶魔和天使在交战,她该犹豫,可身体先于脑子脱口而出,“吾痕,你以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
“你说要带我走,去尼泊尔看看。”
吾痕眼中闪过光华,猛的抬头。
盯着她的眼睛,“你真的愿意?”
那双眼睛变得清澈,让易童一下又回到现实,错开目光,“我,我。”
“那现在就走。”
“等等吾痕。”
“你不愿意了?你明明。”
是啊,我明明说要你履行承诺,带我走,可真的要走的这一瞬间我又先犹豫了。
易童只觉得自己恶心至极,对自己感到恶心。
“还是说,你内心深处还是舍不得这里,还是选这里不是我。我其实并不想让你做选择的,如果你想留下,我陪你留下,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做什么,只要让我看着你,哪怕远远的也行啊。”
易童心里一紧,自己这是干什么,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我不是放不下,这里已经没什么是我的了,我没什么放不下了。”
“那我们现在就走。”
“等等。”
“为什么?”
易童看着他的眼睛,那么专注,专注的让她迷蒙,风很冷,夜晚四处的华灯渐起,雨渐渐停了,周围有人声,繁华的夜晚开始了每日的劳作,就好像从只有他们的世界中抽离回来,回到了现实中。易童像晃过神来,这一刻她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走了,她还是不甘心。
咬咬牙,抬头看他,“那你等等我行吗?我不是不想和你走,我只希望你等等我。我希望你能带我走,我想让你带我走,可不是现在。”
等她做完所有的事是,她什么都不要了,只和他在一起,这是她的愿望。
吾痕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她的心思,“为什么要等。”
“求你等等我。行吗。我不可能这么走了,牧云他一个人要面对那些豺狼虎豹,我不能扔下他不管的。”
“那我呢?”吾痕突然开口,突然崩溃似的,易童一下愣住。
“那我呢?我突然想自私的问你一句,你想了那么多,你有没有想过我。”说完不等回答,松开了易童,有些踉跄的往后退,单薄如他像是受尽委屈的小孩子,却是抽痛了易童的心脏。
易童的犹豫仿若将他最后的期望打碎,他不知道他来到这里还期望什么?他说服自己四大皆空,甘愿付出,可人一旦爱了,恨了,便再无法目空一切,相反,只能满目疮痍,尝遍人间疾苦,才对的上心里那份不甘。
不再淡泊,不再不在乎,只剩下,不情不愿不甘不舍。
和这俗世再无法分割,连带着皮肉一样,再想抽离,只能剥筋去骨。
“人世间的情感真可怕。”他摇着头,“它让人变得自私,变得想要占有,变得贪婪,我以前一直不明白我母亲,白小姐,那些飞蛾扑火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其实一开始我是害怕你和她们一样,我好害怕看到一个生命因为感情的求而不得变成那副样子,包括师叔,那是我看过最最洒脱的人,他耗尽一生,最后也没逃得过一个情字。
我真的一开始好害怕你变成飞蛾,你知道吗,易童,自你跳进河里的那一瞬间我就以为看到了我母亲,我好希望有人能救你,如果这个人是我的话,我愿意下地狱,愿意为你下地狱,也不希望再有人像这个样子了。所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让我破戒,哪怕从此坠入无尽地狱域,我都无所谓。
可最后,到最后,我才发现,原来飞蛾扑火的那个人是我。”
第七十章 飞蛾扑火的人是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