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了,温也总不好装听不见,走过去替他倒茶。
温也的背影刚好遮住了五皇子的视线,钟卿趁机摸了一把他的手,温也大骇,以为这人在报复他方才在一旁看好戏。
却听钟卿低声道:“累不累?”
温也怔了怔,轻微地摇摇头,“不碍事的。”
钟卿冲他笑了一下,旋即放开了他的手。
温也便顺势站了起来,只是这次,他暗暗握紧了钟卿方才碰过的那只手,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快到他自己都还没察觉,便从心上溜走了。
温也又抬头看了看对面席座上的男子,一身堇色交衽直袍,白面无须,秀颀端庄。
温也心中大致有了猜测,这就是当朝太子傅君识。
高堂之上,一位老太监高喊了一句,“皇上驾到!”
方才还闹哄哄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大月朝不兴跪礼,因此百官只是起身面向高堂,齐齐躬身一拜,“参见吾皇。”
靖文帝坐上龙椅,虚抬双手,“众爱卿平身。”
待百官谢恩起身,靖文帝先是说了一通场面话,又夸赞了一番太子在渌州的所作所为。
宣王和五皇子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抹阴郁。
靖文帝又问太子,“吾儿想要什么赏赐?”
太子拱手道:“多亏了父皇肯给儿臣这个机会,儿臣才能为百姓尽绵薄之力,这便是儿臣得到的最好的赏赐。”
一旁的吕丞相对皇上说道:“太子如此仁德,实乃我大月朝之福啊!”
百官也跟着应和,“太子仁德,是我大月之福!”
傅崇晟脸色不可谓不难看。
靖文帝的眼眸遮掩在旒冕之后,教人看不清情绪,待百官呼应后,方才点头,“你能这样想,朕甚感欣慰。”
温也站在梁柱下,看帝王这反应,一时不知道他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果然,能坐上那个位置的都不是一般人。
靖文帝又道:“今日为吾儿接风洗尘,没有君臣,也不谈政事,诸位尽兴即可。”
百官又道:“是。”
不过皇帝这么一说只是为了体现他礼贤下士,圣心开明,倒也没人真的就敢随意。
大太监站在龙椅下方,甩一甩拂尘,拖着尖利的嗓子高喝道:“未时已到,宴飨!”
殿内丝竹管弦奏响,百官纷纷举杯相庆。
宣王端起杯盏,向太子敬酒,“太子殿下此去,不仅做出如此丰功伟绩,又得民心百姓,臣弟实在是望尘莫及啊。”
太子温和一笑,十分谦逊,“皇弟谬赞了,孤不过做了点应当做的小事,何足挂齿。”
说罢又转头看向钟卿,“景迁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钟卿点点头,面上挂着疏离的笑,“不劳太子殿下忧心,有王爷照料,自是极好的。”
傅君识一愣,眼里闪过一抹失落,“如此......便好。”
傅崇晟早前还担心钟卿和太子之前交情深厚,再见难保不会动摇他的立场,此刻见傅君识在钟卿这里吃了瘪,又见钟卿对太子如此冷漠,面上掩不住得意。
钟卿最后选择的还是他。
温也看着这两只狐狸演得情真意切,不禁有些同情起宣王来。
歌舞方才起了头,大殿外便传来一声高呼,“皇上,臣拜见皇上!”
“臣有罪要告!”
大殿内有官员窃窃私语,“这好像是郭大人的声音?”
“咦,他不是因为儿子进了大牢气病了在家休养吗?”
“他方才说有罪要告?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宫乐渐渐停止,靖文帝看到下方议论纷纷,“让他进来!”
工部尚书郭严信身着一身素色常服,面容憔悴,苍白的鬓发散乱着被殿外的护卫带进来,跪在大殿上,“参见皇上。”
靖文帝问:“爱卿为何这般仪态,又为何下跪?”
郭严信额头磕在冰冷的玉砖上,“启禀皇上,臣,有罪。”
靖文帝看着满朝文武神色各异,沉吟片刻,“爱卿乃我大月朝肱骨良臣,何罪之有?快起来说话。”
郭严信依旧跪在地上,痛呼道:“臣犯了滔天大罪。”
群臣炸开了锅,傅崇晟略显紧张地看了一眼傅琮鄞,后者微微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郭严信又道:“只是此事为臣一人所为,与我妻儿皆无干系,还望皇上能够看在老臣这些年为国尽心的份上,放过臣的妻儿。”
靖文帝道:“你且细细说来。”
郭严信颤声道:“此事还得由犬子在倚翠阁一事说起。”
36.宫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