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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夏大人爱女之切,孤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为了三弟和夏大人的颜面,灵堂还是应当设在宣王府的好。”
      两人都知道王府侧妃犯下私通大罪,死后是不能入皇室族谱的,与其等到皇家的人驱逐,倒不如夏文光自己提出,傅君识向来好说话,想必也不会太过为难他。
      钟卿迎上傅君识的目光,淡淡一笑,“太子殿下说的是。”
      至此,夏绮瑶一事便被轻巧揭过,而夏文光只得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
      太子虽与钟卿不是一党,但他要借口与钟卿叙旧,在王府多留一会儿,在外人看来也不算什么问题,夏文光觉着太子留在宣王府倒是能膈应一番钟卿,这两人叙旧指不定又是针锋相对,夏文光乐得见钟卿不好过,便也没再久留。
      待夏文光走远后,太子这才对着钟卿笑起来,笑意比方才真诚许多。
      “景迁,上次是我对身边人疏于防范,以致让人多次离间我们,我应当给你赔罪。”
      钟卿摇摇头,“殿下言重了,今日多亏殿下从中周旋,不然以我现在的处境,他要发难,我只怕也拦不住他。”
      傅君识一听果然很高兴,这便是钟卿承了他的情,肯与他冰释前嫌了。
      “只是我至今仍未查出那幕后之人,他若再故技重施,只怕会伤及你我,不知你这里可有线索。”
      钟卿呷了一口茶,神色淡然,“那些人行事颇为小心,我也未能查出什么。”
      傅君识若有所思,半晌,他又道:“罢了,连你都查不出,我又如何能知晓,只是日后我们得加倍小心行事才是。”
      “夏文光如今只怕视你为眼中钉,宣王眼里容不得沙子,只怕夏文光日后在宣王那里失了宠信,会另择他主。”
      钟卿莞尔,“殿下想必心中早有定夺。”
      傅君识失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的人之前暗查的几处盐池可有着落了?”
      钟卿看了一旁的栖衡,后者悄声退下,不一会儿,便拿上来几本册子交给傅君识。
      傅君识看着上面的账目本,听钟卿说道:“这是他们的黑账本,我的人偷偷拓印来的。”
      “我已经让人查过了,账目上的盐流向的商户,多少与当地官员沾点关系,且越是盐产丰富之地,匪患便愈发严重。”
      傅君识道:“匪患之事连年发生,难以清缴,每次引咎下来遭殃的都是盐运使,后来即使抓捕了不少流匪,那一批批盐大半也都不知去向。”
      “我也曾向父皇禀明过此事,但当地官员十分狡猾,随手推几个小喽??隼床莶萘耸拢?钡匮问幸膊⑽闯鱿忠斐B蚁螅?枚?弥??阒荒懿涣肆酥?恕!
      “可是这样一来,他们私吞的盐又去哪儿了?”
      钟卿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吟片刻后道:“换做是我,本地若是无法运作,我便会等风头过去,分批藏在其他商船中,运往周边各州县。”
      傅君识怔了怔,叹道:“我竟没想到,只是这样一来便更不好查了。”
      “确实如此,即使监管再严格,也会出现纰漏,归根结底,还是官盐制度积弊已久。”
      傅君识苦笑道:“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近年西北战乱频繁,父皇又将盐税放得重,国库越是亏空,减税便愈发无望。
      不少百姓仅田间杂税已是苦不堪言,寻常人家买不起官盐,便只能少食味浅,长此以往,身子孱弱无力,劳作不能,田粮减产,可赋税还是得照旧,说到底,受苦的还是百姓。”
      “但这些官员往往只图一时享乐,不计百姓死活,殊不知国本为农,若是根基不稳,又哪里来构筑这太平盛世?”
      傅君识眼底闪过一抹无助和茫然,“景迁,我曾想试着去改变,可是我现在却时常想,吾辈如此平庸,若是没有你来助我,我还能不能做到如自己期待一般,能否有能力有资格去争那个位置?”
      钟卿看着他,声音沉而坚定,“你能。”
      钟卿起身,朝他躬身一拜,“我与殿下自小一同长大,即使是与殿下有颇多误会那一阵,钟卿也从未怀疑过殿下心怀苍生,博泽万民之初心。”
      傅君识心头一震,有些不敢相信,“你当真如此信我?”
      “是。”
      “在钟卿心里,当朝几位皇子中,唯有殿下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也唯有您,才能真正做一位圣主明君。”
      傅君识站起身,“为何......”
      “太子殿下可还记得少时先生曾引荀子之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先生问,水何以载舟,何以覆舟?若覆,舟当如何?”
      “其余皇子皆是不以为然,或以暴制民,或以刑治民,亦或是以贱民不足为惧作答。惟有殿下一言,令钟卿振聋发聩,时至今日不能忘怀。”
      傅君识眼眶微红,忆起少时赤诚,不自觉跟随钟卿念起,“舟者,顺水也,君者,顺民也。若覆,是为君不仁,大势去也,天命也!”
      “所以,能定这天下的,不是我,而是殿下。”
      钟卿敛衽,跪在傅君识面前。
      记忆中,这是他第二次跪他,第一次是为温也,第二次,是为天下人。
      “少时的约定,对不起,是钟卿失约了。可这天下,钟卿一定会完完整整交给您,因为我相信,这大月朝盛世,终将由殿下去开创!”
      钟卿阖目,郑重朝他叩首一拜。

91.跪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