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很好。知道她家境不好，苏筱仪还经常给她买东西，但凡自己有的，也会给夏岚一份。
对沈亦寒也是如此。常常叫沈呈安把自己的东西分给亦寒。
因为受母亲的影响，沈呈安小时候很喜欢和沈亦寒一起玩。那时候沈亦寒不大，躺在摇篮里，看见沈呈安就笑。沈呈安也刚刚学会走路，歪歪扭扭地站到凳子上，把自己的零食和奶粉分给他。
那时候沈亦寒小，不记得的了。但沈呈安大些，记得清清楚楚。
没有人愿意和自己的血亲反目成仇。沈呈安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痛苦里面。他眼里含着泪。
现在沈亦寒的腿被他打穿了，没什么过不去的。沈呈安几乎就要放下枪了，忽然听到一声枪响。
是沈亦寒的保镖。他瞅准时机，对着沈呈安开了一枪。
沈呈安目光一凝，侧身夺开——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左肩膀被打穿了，碎掉的骨头混着血涌了出去。
沈亦寒嚎叫道：“打的好！打的好！再来一枪！要了他的命！”
那保镖便又举起枪来。沈呈安的心里涌上巨大的愤恨，他没管自己肩上的伤，打穿了保镖的喉咙。
沈亦寒目瞪口呆。他真的没想到沈呈安会用枪，而且枪法这么准。他顿时又瘫了下去，屁滚尿流地往外爬。
沈呈安又上了膛，对着沈亦寒的心脏，猛的扣下扳机。
惊天动地后，尘埃落定。
沈呈安的脸上溅满了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沈亦寒的。他拿枪的手垂到身侧，捂着自己肩上的伤口，又往外走，去找沈百川。
此时赵云致追来。他连头发都是乱的。他看见地上的尸体，又猛然抬起头，对着那人道：“沈呈安！”
沈呈安看向他。
赵云致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下：“停手吧。我带你去自首。”
沈呈安看了他一眼，没再管他。又给枪上了膛，往游艇出口走去。
赵云致还想去追他。小旭带着几个人上前，扣住赵云致肩膀。
赵云致挣了两下：“沈呈安！”
小旭道：“抱歉，赵教授。少爷他有苦衷。换成任何一个人到他的处境，都不会冷静。”
赵云致白皙的脸涨红了。他道：“难道杀人就不痛苦了吗？”
“你为什么要活在过去？你为什么不看看身边的人？”
小旭道：“教授，你以为少爷停手就不会有事了吗？这一次死的是夫人，下一次可能就是他。”
他咕哝道：“都是一死罢了。对于少爷来说，没有区别。我理解他。换成我也一样的。”
“因为夫人她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沈呈安还没走到游艇外面，就看见沈百川站在门口，支着手杖，在十数个保镖里，默默地看着他。
他竟然没走。
沈百川看着自己的儿子，锋利的长眉蹙起，良久道：“沈呈安。”
沈呈安没理他。
沈百川看着他，又似乎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你长大了。”沈百川说了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话，“眼睛像她。很好看。”
沈呈安：“...你不配提我妈妈。”
沈百川沉吟了一会儿，又蓦地笑了出来。他看着沈呈安，道：“筱仪可能不知道...我很爱她。”
中年男人的爱很隐晦，穷尽所有说辞，也不过只会在“爱”之前加个“很”字。沈百川的下唇颤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沈呈安。
沈呈安不屑一笑。
“呈安，”沈百川眼里翻滚过剧烈的痛苦，“你其实，是我最大的骄傲。”
沈呈安不为所动，目光凌冽：“嗯。还有什么话？或者说，还有什么假话？”
沈百川紧紧攥着手杖。那一瞬间他似乎想说什么话，但很快又被他咽下去了。
沈百川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想杀，就杀了吧。我会叫人把所有证据都毁掉。以后，沈家就交给你了。”
沈呈安道：“我不需要怜悯，沈百川。”
沈百川苦涩地一笑，道：“这不是怜悯。”
他又对着身侧的几个保镖道：“你们都往一边撤一撤，腾出空来。”
那几个保镖听话地往旁边挪了几步。沈呈安的枪口直直地对着沈百川。
沈呈安的小指不自觉颤了一下，又很快稳住。他举起枪，对准沈百川心口。
此时一个人突然大声道：“少爷！你不能杀老爷！”
沈呈安的手抖了一下。
沈家的老管家佝偻着背，颤颤巍巍走过来，道：“少爷。”
“谁都能杀老爷，唯独你不能！”
149.苦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