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拉锯战中,许沁柔率先投降,她算着日子,何英杰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当晚,她就打通了他的电话。由于是自己主动打过去,也不好在电话里闹小脾气,只半带幽怨和自嘲地笑道:“我要是不给你打,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啊?还是说从此以后就再不和我联系,直接把我甩掉啊何sir?”
他正在吃母亲做的营养大餐——何母不愿意在考完试当天放他出去胡吃海塞,怕他激动过头吃坏肚子。听到许沁柔最后那句戏称,他竟不知为何抖了一下:“乱说什么啊你。”
“哪句话乱说了?你是真的打算跟我了断,还是在想其他事情?一些不能让我知道的事?”她不死心地试探他。
何英杰把碗筷一推,走到门口去:“别同我开玩笑了好不好,我几时说过要同你分手?我知道这几年我忙着念书没怎么同你联络,现在考完了,我们恢复以前那样行吗?”
这并非完全出自真心,他说话时已竭力控制语音语调,不想让她听出自己心绪的异常。
“以前那样恐怕不行,我现在好难腾出那么多时间。不过明天可以,明天出来见一面吧。”
何英杰应承下来。翌日他们约在一家咖啡厅,许沁柔身穿一身休闲短裙,踩着小高跟,化了淡妆,成熟女性风韵已然显现,少女时期的锐利犹在,但被收敛起来,压在眼神深处,不那么轻易为人所察觉。
大概太久不曾面对面,他觉得她跟自己想象中有点不一样了。两人各点了一杯最常规的黑咖,许沁柔要了一块蛋糕,他什么甜点都没吃。坐了大概有一分多钟才找到聊天的感觉。
“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你想报什么学校什么专业了吧?这个问题你晾了我三年多!”她恨恨道。
“我嘛,高中念的理组,没有家业可以继承,又不擅长耍嘴皮子,还是学一门实用点的技术比较好。机械工艺之类的吧。”他抿了一口咖啡,苦得要命,几块方糖加进去也缓解不了多少,与尖沙咀的番薯糖水简直没法比。
她对这个答案不知说什么好。气氛一时冷下来。一问一答式的谈话太令人无措,何英杰清清嗓子,试图带动话题:“你弟弟这几年怎样啊?回学校念书没?”
“他要是能乖乖回去,我爸也不至于现在就地中海。”许沁柔疲惫地笑了笑,“他压根就没有念书的心思,也没那个脑子,混了好几年了。想送他出国都不行,语言跟不上。现在就天天赖在家里,读些闲书,或者去训练场练射击、体术和驾驶。别看他身高没长,这几年身板变得结实多了。可能是唯一的好处。”
“没惹事就好了,你不是还说他手上有一条人命嘛。能乖乖呆在家就庆幸吧。”何英杰说完,被苦咖啡呛了一口,苦味从舌根蔓延到嗓子深处,弄得他想吐。
许沁柔招手,问侍应生点了个冰激凌。
“还是配着甜的比较好吃。”她说,“妈最近身体还好么?”
“挺好,就是有点咳嗽,老毛病了。”
交换完各自近况,他们发现再没什么可说的,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许沁柔以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为缘由,提前结束了约会,说好的午饭也没有一起吃。何英杰通过咖啡厅的落地窗观看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压了块石头。哪还有点情侣的样子,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也不该这么冷淡。
许沁柔说有工作其实是扯谎,她跟父亲打了声招呼,今天不去公司,专心致志猫在自己房间里。她把何英杰从小到大送给自己的所有礼物翻出来看了一遍,把那条如今已经过时的红色短裙也找出来,对着它们发了半个小时的呆,又通通收回去。事到如今,她觉得自己应该对这段关系重新作出评估了。不过暂且不想这么早就宣判这段感情的死刑,她怀着最后的希望,想知道他的志愿填报结果是否同自己想的一样。哪怕他瞒着她填了,但事后告诉她他为何撒谎,她也能网开一面。
她从前几个原身的经历总结出来了经验,两方都坦诚相待是最好不过的,或者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隐瞒着什么,只要不越界,也能平和地过下去,最怕一个人毫无保留,另一个却怀有异心,长此以往再深厚的情分也会慢慢消耗殆尽。从撒尿和泥巴时期积累下的情谊,实在不想有一天老死不相往来。
何母见儿子独身一人回来,埋怨他:“干嘛不把阿柔带回来,我好久不同她吃饭了。邀请她几次她都说学业忙工作忙脱不开身——”
“对???愣贾??巡豢?恚?裉煲惨谎?病!彼?桓毙∑ψ由袂椤U庋?纳裆?镁貌辉?鱿衷谒?成狭恕8咧猩?木?E?盟?佳奂湟踉泼懿肌
何母心想大概是他压抑太长时间,一时切换不到正常状态,跟许沁柔之间也需要重新磨合,便没有多问。放榜那天,他这个超龄高中生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好成绩,拿了两个a,一个c,其余全是b,报考警校绰绰有余。他第一时间递交申请,获批之后参与面试,整个过程一帆风顺。拿到通知书,尘埃落定,他才犹疑着是否和许沁柔打个电话。全程她没有来过一次电话。
没等他想好,这个消息已经被自己妈妈透了出去。何母拿着call机和自己的干女儿兼未来儿媳妇报喜,大有要同许沁柔煲电话粥的势头。但许沁柔似乎兴致不高,象征性地恭喜几句,就说还有其他事情,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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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末路狂花1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