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趾高气扬仍不认为自己错了。
赵氏小心扶着她,退到主街上,拍了拍皱巴巴的衣服,碎道,“青桃那妮子认识的都是些人哪。”
个个火眼金睛不好糊弄。
其实这两天涨价的不止有粮食,猪肉也涨价了,她们来这边前去过青桃天天买肉的肉摊,想攀点关系拿以前的关系买,好说歹说人家都没答应,不耐烦了直接让她们带着青桃一块,青桃不行谭家其他人也行,只要带过去,他就按以前的价格卖给她们。
摆明了不相信。
接连碰了两次壁,赵氏耐心告罄,“算了,又不是没钱,哪儿需要看他们脸色,眼下他们生意好不把咱放在眼里,等没生意了求着咱买就知道厉害了。”
“求我我也不买。”老太太哼了哼。
掉头转身。
却看青桃跟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说说笑笑走着,笑容刺眼,她骂了句狐媚子,小小年纪就开始勾引人,她抓着赵氏的手,“走,咱跟上去看看。”
儿子等着入长学书塾,如果不费力气就能把谭秀才撵出长学书塾是最好的。
关于邵氏包庇儿子纵容行凶的消息传出,她立即花钱散步谭秀才包庇儿子的风声,本以为事情闹大谭秀才名声恶臭会被赶出长学,哪晓得到头来是场乌龙,谭青槐不仅没打,还是挨打的一方。
如意算盘全打乱了。
若能抓着青桃的错处趁机攻击谭秀才不失为个好办法。
“三婶真的天天将灶房清扫四五回?”青桃觉得谭广户口中的刘氏和她认识的分明是两个人嘛。
谭广户抬头挺胸,“四五回我都说少了,你没看见家里扫帚,被她磨烂两把了。”
“......”
“你三叔也说她魔怔了,有晚他起床如厕,见你三婶迷迷糊糊往外走,问她干啥去,她说灶房没扫干净,得重新扫。”说起刘氏,谭广户话匣子关不上了,“哪有大晚上扫灶房的,你三叔感觉不对劲,把人拽回床上,翌日你三婶起床啥也不记得了。”
刘氏变化太大了,只要眼睛没瞎都看得出来。
“扫灶房不算,还有更绝的。”
青桃好奇,“啥?”
“给你奶开小灶。”
青桃惊讶得张大嘴,谭广户哈哈大笑,“是不是觉得惊悚。”
刘氏嫁进谭家就以抠门不爱干净在村里出了名,嘴馋时买肉躲进山里煮,青牛他们几兄弟没沾过她的光,倒是她自己嘴巴烫出泡也抵死不认,邱婆子骂她无数次她也装耳聋听不见,下回买了肉照样往山里躲。
以致家里几个孩子怀疑刘氏在山里搭了灶房。
这样自私的人竟开始给婆婆开小灶了。
犹记得是从糖水开始的。
他们在山里砍柴,回到家口渴找水喝,刘氏贴心倒好递给邱婆子,邱婆子没察觉到古怪,喝下两口感觉舌尖不对,问刘氏是不是往里投毒了。
开玩笑的话。
刘氏当了真,跳得老高,惊嘘,“哪儿有毒,明明是糖呀,娘你多喝两口试试。”
邱婆子哪儿会尝不出是糖,她是被刘氏的行径吓着了。
糖在库房柜子里锁着,两把锁,没有她的钥匙打不开,刘氏哪儿来的糖?
又喝两口,刘氏问她甜不甜。
邱婆子没说什么呢,刘氏嗖的抢过碗跑回房间,撒了足足半碗糖,水在碗里化不开的那种,谭广户道,“全家就你奶有糖水喝。”
谭三户想给谭老头盛一碗,被刘氏骂得灰头灰脸的,说大老爷们喝什么糖水,糖水是女人喝的。
青桃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内心的震撼。
“要变天了呀。”
谭广户,“岂止如此,以前肉上桌,你三婶是抢得最快的,现在她抢得快也是往你奶碗里放,你爷私底下怀疑你三婶是你奶在外边生的孩子呢。”
“......”
刘氏里里外外像变了个人,要不是她还顶着那头油亮亮的鸡窝头,谭广户也不相信那是自己三嫂。
“你回家就知道你三婶成啥样了。”
她娘家人听说刘氏变化后,喜极而泣的跑来谭家,闺女长闺女短的讲述自己的不容易,以为刘氏会心肠软借钱给他们,哪晓得刘氏屁股一撅往地上躺,嚷嚷着自己没钱。
态度和往回没什么两样。
看得刘家人眉心直跳,没借到钱就算了,还赔进去一只鸡的礼。
离开时刘家人要把鸡带走。
刘氏死拽着不放,甚至解了绑着鸡腿的绳子,将其放进谭家鸡笼。
厚颜无耻的程度不亚于从前。
谭广户道,“你三婶是个人才。”
人才,通俗的说法就是奇葩,刘氏素来如此,青桃纳闷,“奶呢,奶没说她?”
“说啊,怎么不说,可也得你三婶听啊。”
青桃风中凌乱,没法想象刘氏现如今的模样,也没法想象邱婆子现如今的心情,沉吟半晌,道,“三婶孝顺咱奶就是好事。”
谭广户不敢苟同,“就你三婶的性子,哪晓得能好多久?”
青桃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她打了个哆嗦,后脊发凉,隐隐感觉背后有道吃人的目光,下意识的回头去看。
何家老太太睚眦欲裂的露出狞笑来。
谭广户淡然得很,不轻不重来了句,“哪儿来的老太婆,眼神怪渗人的。”
双方离得近了,这话轻悉数落进老太太耳朵里。
她脸颊的肉颤了颤,皱纹深邃的眼角阴云密布。
赵氏见过谭广户的,小声和她解释,老太太怒火中烧哪儿听得进去,朝两人吐痰,“不要脸的贱蹄子..”
村里人骂女孩的骂法。
谭广户目光一凝,眸色渐深,“你认识她?”
青桃言简意赅说了何树森和谭秀才的关系,谭广户倏地挑眉,脸色温和下来,“走,咱先回家。”
青桃不想在街上和老太太闹,让人看了笑话,而且谭老头在家等着,青桃道,“咱给爷买几样糕点回去。”
谭老头好甜食。
“花那个冤枉钱作甚。”谭广户道,“明年买。”
钱要花在刀刃上,青桃不心疼他心疼,手抵着青桃背篓推着她往前走,拐进巷子时,他偏头望了眼目光阴恻恻的老太太,咧起半边嘴角,冷哼了声。
前边的青桃没发现。
午饭后谭老头嚷着回家,谭秀才劝他多住几天,等书塾放假一起回去。
谭秀才说邱婆子在家等着,傍晚不见人肯定胡思乱想怀疑他们几父子拿了钱在外鬼混,未免麻烦,趁早回去。
邵氏买了十来斤肉给他们带回家,谭老头连连摆手说不要。
家里灌了香肠,腊肉也熏好了,让邵氏留着给几个孩子补身体。
两人推来推去,还是青桃把肉给谭广户才算安静了。
走出谭家,谭老头满脸骄傲,和几个儿子说,“还是读书有出路,看你大哥如今多体面,青文他们也被教得极好。”
谭二户努了努嘴,“我想读书也来不及了啊。”
当年家里只送了他大哥去学堂,没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谭老头没听出他话里的酸味,“你来不及还有你儿子啊。”
谭二户敏锐的捕捉到关键,“爹答应送他们去学堂读书?”
谭老头焉了,“得你娘说了才算数。”
他想没用。
谭二户泄气,“娘就护着青桃,哪管青阳他们哪。”
要不李氏为何怨气大?青桃是个男孩就算了,怎么说也是谭家人,将来要为谭家续香火,可青桃是个女孩,长大了要嫁人的,邱婆子再疼她有什么用,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和谭家没什么关系。
邱婆子生病她亦不能伺候床前。
还得儿子儿媳孙子孙媳担着。
李二户不认同他娘的做法,碍于他娘威严不敢开口罢了。
谭老头没想那么多,左思右想,估摸着得找机会和邱婆子说说,长子已经出息了,孙子们的前程还没个着落了。
“咱先回家吧。”
还没说完,谭广户把十来斤肉往箩筐一放,说他遇到个朋友,晚点回家。
谭老头不疑有他,叮嘱,“早点回来。”
“好。”
街上的雪融化了些,地面湿哒哒的,几人穿的是草鞋,脚趾头冻麻木了,谭老头走得慢,边走边和两个儿子说起地里的庄稼,麦子绿油油的,积雪覆着晶莹剔透。
瑞雪兆丰年,明年是个丰收年。
收成好了手头就更宽裕。
她和邱婆子商量送孙子去学堂读书。
邱婆子盖的棉被是今年刚买的,被窝里暖烘烘的,她觉得热,两只脚露在外边,搭在被子上,似乎也在琢磨这个问题,没有立即回答。
其实青桃几岁问过她青牛为什么不读书。
该去读书的。
她问过刘氏,刘氏的回答是青牛是长子,要照看弟弟,走不开。
追根究底就是希望青牛干活。
刘氏不为儿子考虑,她做奶奶的操再多心没用,因为青牛也说不想读书,喜欢种地,谁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母子两不愿意,她何苦掏那份钱,至于李氏,连生两个闺女,读书的事和她不沾边。
她问,“送谁去?”
谭老头沉默,良久,道,“过年问问老大的意思吧。”
全送去读书不太可能,还得挑两个有天赋的人才不算浪费钱。
第 57 章 057 孙子读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