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已在崆峒之上。我便去趟衡山,与路本说上一说。”
他在施州卫休息了一晚,翌日便启程赶往衡山,却在常德府西郊遇到一个似曾相识之人,细看之后他才发现,那面色黝黑衣衫褴褛的竟是净悲。
他想:我记得这少林寺的和尚生得白白净净十分秀气,怎如今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他不知净悲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敢胡乱造次,便下了马向净悲走去,抱拳说道:“阁下可是少林寺的高僧?”
净悲并不理他,只是向西迈了七步,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他当净悲正在修行,不便打扰,只是在一旁看着,却见净悲并不停止,七步三叩首地向西行去。
他十分疑惑,便在净悲身后跟着。直到黄昏,净悲才终于放下合十双手,就地而坐,从怀中掏出一只生硬有些发霉的馒头,用沾满尘土的手撕下一块放入口中咀嚼,吃过两口,渴得厉害,便站起向四处望了望,发现不远处有一水坑,走去,跪下弯腰,双手捧水解渴。
连州在一旁已是看得目瞪口呆:这和尚怎么竟悲惨到这步田地?被悟临赶出来了吗?
他忙从怀中摸出一只水袋,走到净悲身旁向他递去,净悲并不伸手迎接,只是双手合十向他鞠了一躬,口中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其声之低沉凄厉,好似被抛弃在路边奄奄一息的小奶猫,如连州这般铁石心肠之人都觉得痛苦难当,将水袋拧开重新给净悲递去。
净悲终于开了口,却只是说“多谢施主好意,贫僧心领了。”便再次坐下,从怀中掏出那只发霉的馒头来,用右手从水坑中舀了些水浇灌在馒头之上,使馒头变得软一些。
连州取出一方油纸,打开,捏起一块酥饼向净悲递去,说道:“大师,吃块饼吧,素的。”
净悲只是摇了摇头。
连州急了,说道:“大师!人乃肉躯,受不了这发霉又灌了污水的馒头的!你再吃,会死的!”
净悲道:“寻不见人生破不了梦境,生有何欢?解得了心愁还得了罪过,死有何哀?”
连州语塞,怔怔地望着净悲,望着净悲将馒头吃下,重新站起,七步三叩首地向西行去。
暮色渐浓,眼前逐渐模糊,连州终于回过神,吃了一只酥饼,将余下的酥饼收起,向马儿走去。
他又有了一计:不知这和尚究竟经历了什么,虽然凄苦,却与我无关。善顿与他向来交好,若是得知他变成了这般模样,会如何?我便将此好好利用。至于武当,哼。
他去到衡山派。
路本见他来访,便知他心底打的什么算盘,笑呵呵地与他接见:“连掌门,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拱手抱拳行礼,毕恭毕敬道:“关于选拔盟主之事。”
路本听闻“盟主”,心跳骤然加速,双眼顿扩,再次恢复笑容,命弟子端茶上水,“哦?连掌门请坐下说话。”
二人相互寒暄一阵,陆续坐下。
连州道:“比试时间已定,十二月初一,玄武山脚下。”
路本道:“还劳烦连掌门特地跑一趟了。”
连州微微一笑,颇有深意,“若仅仅是此事,连某人自是不会千里迢迢赶来。路掌门可曾听说,悟临方丈终于决定出手了?”
路本顿时紧张,将头向连州探去,小声问道:“连掌门,你知晓些什么?”
连州亦压低了声音,在路本耳旁说道:“悟临方丈在此之前从不显露武功,只因不屑与我们交手,而如今,大事在即,他终于按捺不住了,据连某人所知,悟临方丈的修为远在你我之上,恐怕已经突破了天象。”
路本大惊,双眼睁得巨大,不可置信地望向连州:“天象之上难道还有境界?”
连州神情严肃,微微点头,道:“九天之上便是龙,天象之上,便是万龙。”
路本吸了一口凉气,“万龙?那岂不是,江湖之中已无人是他对手?”
连州小声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才特地跑来,与路掌门商量个事。”
路本即刻应道:“但说无妨!”
连州道:“你我联手,先败了悟临方丈,再争夺盟主之位!”
路本虽依旧惊慌,眼下已别无他法,便咬了牙,坚定点头,应道:“好!”
二人相视一笑。
连州便告辞了。
送走连州,苏和迎了上来,望着连州下山而去,与路本说道:“师父,你和连掌门神神秘秘地在说些什么?”
路本一脸戏谑,全无方才的紧张严肃,轻笑道:“这个阴险的人要我和他联手,哼,他在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看我们衡山日益强大,想攀附我们罢了。”
二百五十九章 天象之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