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忾,化为哀兵的样子啊?
      观罢袁军肃容,赵昱转头向城内看去,城墙上下,传令兵骑马飞奔,各色旗帜到处飞舞。充耳尽是各级军官的指挥呼喝。
      谷澟
      昨日因主将张飞恩典,全军大庆之后,很多脸上还带着宿醉后的迷惘的士卒们一队队揉着眼睛,拿着武器、抬着防守器械顺着马道奔跑着赶往预定的战斗位置。
      自刘备任州牧以来,徐州军已有不少改为尚赤,太守赵昱都是其亲自任命的,可见是心腹,此时广陵郡正是徐州三郡里全军赤甲最多的,放眼看去,宛如一道道红色的洪流,四面八方汇来,直到整个城墙上都被红色染满。
      堂邑城不是很大,加上早在一开始,和张飞商议将此地作为最主要的防线,亦是唯一防线时,城内本就不多的居民除了青壮,亦大半先被转移,此时满城看去,几乎全是兵卒壮勇,至于剩下的那些平民青壮,此刻也基本变成了辅兵一流,作为张飞计划中天然的防守预备役。
      城墙上的西北角,矗立着一座高塔,正是瞭望之用,也是如今堂邑某种程度上的指挥部。
      走过去的时候,还没近身前,赵昱就远远能看到殿前扈卫的甲士们手上枪矛闪出的冷光。
      在他们之间,树立了一面三丈高的大旗,迎风一吹,招展飒飒,上面红底黑字写着:幽燕狂徒张。
      来到塔前,赵昱整了整胸前的盔甲,刚欲踏足而进,跨过门槛时却是脚步一顿。
      他闻到了腥臭的酒气,更听到了如雷的鼾声。
      这
      他发了会呆,望向门口的亲卫,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不是前日庆功的吗,怎么张司马如今”
      “太守您之前不是带来关将军破敌的捷报吗。“亲卫互相对望了下,一个看着一脸懵逼的赵昱,小声说到:“老爷昨夜子时,说为此便当再痛饮一番。”
      什么幽燕狂徒,我看应该叫幽燕酒徒才对!
      “你们到底是什么做事的。”赵昱心生怨气,不由勃然大怒:“便是司马醉酒不醒,可敌军都快攻城了,还不立刻去唤醒他?”
      “小”那两个亲卫诺诺地道:‘小人不敢啊。
      “州牧,老爷早有吩咐,若非要紧事情,谁敢扰他清梦,必赏一顿鞭子!”
      “都这等关头了,还不要紧?”赵昱指着他们,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那两个亲兵不敢顶嘴反驳,可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在说,兵临城下而已,又不是攻城了,便是攻城,又不可能一波而下啊?
      “还不立刻去唤醒司马!”
      等了好一会,没见张飞出现,赵昱只得亲自先去布置,命令骑兵先行集合,器械纷纷就位。
      掉过头再望眼城外,见袁军这会儿走到了马道的中间,瞭望用的巢车已经立好,同样是一队队的骑兵已在护城河外来回奔驰,掀起烟尘滚滚。
      骑兵之后,又是十几个百人的方阵在东面整理抢过护城河所用的飞桥,另外三面,云梯冲车,一座座,一辆辆也纷纷从敌营中驰出,缓缓迫近。
      要不要趁袁军立足未稳,先用骑兵冲击一波呢?
      赵昱思索着,他不曾行伍,却精读史书,倒也知道“柔不可守”的道理,何况敌人如今已成哀兵,若是一味固守,反更容易助长他们的气焰。
      “张司马还没醒吗?”一时拿不定主意,赵昱便侧头对左右道:“再去催促下!”
      话音未落,却见身边亲卫面色大变,直接道:“老爷,你快看。”
      赵昱循声转头,放眼望去,却见此时城下,一个少年将军策马出列,身边是一个举着将旗的骑兵。
      随着那少年手一挥,便见风卷旗动,在两军对阵之间划出一个短促而凌厉的直线。
      “杀!“
      霎时间,城下五六千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般的大喝,当真是震耳欲聋,山鸣谷应。
      便见刀枪蔽野,烟尘弥漫,数丈高的巢楼上旗语翻飞,一座座飞桥由壮士们控制着,推到河边,打开折叠,往河上搭去。在他们后边,十几架冲车蓄势待发,再往后,列阵无数步卒,刀枪晃眼,游骑数十人一队,巡弋周边,擂鼓助阵声响彻云霄。
      见到敌军这般声势,赵昱悚然而惊。
      远处一个兵卒似也被震住了,不由喃喃地骂道:
      “奶奶的,这气势和前几日全然不同啊,是同一批袁军吗?”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袁贼入城了!”
      一阵慌乱的声音将张飞从睡梦中扯出,他话都没听清楚,便忍不住先怒吼般的叱骂道:“吵甚吵,皮痒了吗?”
      堂内瞬间静默下来,几个亲兵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下。
      张飞摸了摸头。
      昨夜确实喝的有点多了啊,竟让俺也难得头疼起来。
      “尔等刚在叫嚷什么。”张飞一边披衣而起,一边喝问道。
      待亲卫小声的重复一遍后,张飞惊的一蹦而起,他不敢置信:“你说甚么?”
      “城破了,老爷,今日贼人攻城格外猛烈,更有一少年将军带头冲锋,几乎顷刻间便占领了东面城头,随即单人杀向城门,直接放下了吊桥“
      “郡守赵昱如今何在?”
      “死了。”
      “什么?”张飞翻身而起,心中唯有一个念头不断响彻响彻。
      堂邑一丢,广陵彻底便是门户大开,袁军便可长驱直入
      如今连赵昱都死了,这
      不能慌,他对自己说,还有机会,敌人才刚刚破城罢了!
      “取俺的甲来!”他摸住床边的丈八蛇矛,直接喝到:“怕什么,俺还在,立刻调令各部,随本将一起救援城门!”
      “来不及了啊老爷。”亲卫哀叹连连:“今日贼军来势凶猛,人人悍不畏死,你听,四方都是马蹄奔腾的声音啊。”
      “敌人的骑兵都进城了!”
      张飞闻言手一颤,立刻屏气凝神。
      果然,他听到的不止马蹄声,还有无数人的惨叫,尤其是其中不少那熟悉的口音,分明是大哥从平原带来徐州的精锐啊。
      张飞几个大步飞跃般的来到堂外,登时便见此时的堂邑早已是火光沸腾,杀喊震天。
      他眺目远处,见城门血肉横飞。
      放眼四顾,更见千军万马,直踏着尸骨而来。
      而便在几日前,他还刚刚将敌人主帅刺于马下,获得了一场大捷,并且深信贼人早晚会因群龙无首而无功退军。
      结果转眼间,却是胜败倾颓,尽数逆转!
      张飞面色惨然,瘫倒在地,喃喃道:“这下全完了。”
      便是千军万马之中,他依旧自信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更何况幽燕豪杰,何曾惧死?
      张飞绝望的是
      丢了堂邑,死了赵昱
      便是杀出城去,又有何颜面去见自家的大哥啊?

30、幽燕酒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