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二表哥？”少女正拿帕子仔细地擦拭着手指，方才不小心沾到了点墨汁，如今有些干了倒是不好擦干净。
白行易也没想说什么，主要是不想让顾靖宇靠近少女才故意与少女搭话罢了，于是便低头看着画卷，只一眼，白行易便深深地惊叹于少女的技艺之精湛。
“表妹，这画……你……表妹改日若是有空，能否画一幅赠予我。”若非这画是拿来与宋芷柔比试用的，况且照今日的情形，这画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自己的手上，他都想直接拿回去找人裱起来挂于房中。
此图画幽篁疏影，双钩填彩，以色之而飞，又绘天牛、螽蜥，无不刻画入微。细看这画用水墨画倒垂竹枝，以深墨为面、淡墨为背之法绘制竹叶，浓淡来显叶之向背、竿之盘曲，灵气顿显。且枝叶饱满，姿态多样。石后三竿粗竹挺拔苍劲，其旁有弯曲和折断了的竹竿，又有一些细嫩丛杂的小竹参差其间，更觉情趣盎然、生机勃勃。
另有花卉野瓜、蝴蝶蜻蜓萦绕色浓丽而又不隐墨骨。棘竹丛生，枝桠横出，枝头有一雀鸟正在悠闲地啄理羽毛，亦有几只鸠雀在山石、水旁觅食啄饮，倒显得一片淡雅空灵。
白行易走南闯北多年，倒是对这画技颇有研究，若是他没有猜错，这山石只是略加勾点，再以皴笔擦出。那竹枝用双钩技法，雀鸟在用色彩大致描画出后，重点部位再用墨线勾出。自家这小表妹倒是集各家之善赡，没有个十年八年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再瞧另一边溪边竹林下，三位文士，身着长袍，对坐于兽皮垫上。姿态各异，或拨阮，或凝听。旁有一童子侍候，一童子跪伏溪边汲水。分明是寥寥数笔，画中人竟像活过来般，甚至能看清那文人的衣纹。
兴许是看得累了，白行易稍稍直起了身子。这一起身，便将整幅画卷尽收眼底。
分明画了许多东西，可整体看来，构图丰满而不拥塞，衬景丛竹老树，疏密、远近、浓淡相间，错落有致。笔法谨严有致，又现潇洒之态。用笔刚劲老辣而又简括，气势非凡。
最绝的是，少女的画勾勒精细，几乎不见笔迹，笔法十分工细，先作淡墨而后用色彩渲晕，并分许多层次，构图新颖，层次丰富。且用笔潇洒苍润，墨气浓重，严谨自然，劲挺有骨，悉尽笔墨之能事，清润之气扑人眉睫。
这，这笔墨功夫倒是有些像长安大师。
不过白行易也没有将少女与长安大师联想起来，只是觉着也许少女同其他人一样，平日里喜好临摹长安大师之作，久而久之也就多少沾染了点其作画习惯，风格中也就夹杂着些许熟悉感。
“表妹，此画一出，便是千两黄金我也愿意花的。”白行易怕其余人觉着自己是在吹嘘少女，此话是压低了声音说的，除了春意与少女再没别人能听见。
第28章 少女的画作千金难求[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