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身上摸出车票,递给他们,这张这票给了我们希望。
我问他们有没有听说过善贡这地方,程灵点头道:“是附近比较有名的地方,它前面对着两座大山,背后靠着岷江流域一个比较大的回水湾,水流很急,过去有不少船只在这里出事,交通不方便,到现在也没怎么得到发展,边上的寨子连电都没通。”
我一听是个回水湾,心里有谱了很多,回水湾一般是河道边凹进去的一段地方,上游的河水冲击下来,会在湾子里形成漩涡,漩涡的吸引力就会让很多的东西沉积在河床上,难怪刘文强能在这种地方找到银锭。
第二天,我们买了最早的车票,坐了四个小时的车子到了善贡,中间客车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汽车在山路上急驰,颠簸得厉害,张一眼吐了一路,到地方下车之后连路都走不稳了,就连我和齐胖子下车之后也感觉浑身散架似的酸疼,李思成和他的学生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在包里找晕车药吃,倒是钱嘉木那么大年纪了,却看上去没什么事。
隔着江,我给送我们过来的司机塞了半包红塔山,问了他一些情况。
善贡不大,比汤明不知道落后哪里去了,善贡这个地方就几个寨子和江边几个小村庄,很多地方连电都没通,除此以外再也没有人烟。
“你们到善贡去干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司机很健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话夹子也打开了。
我看李思成的学生脖子上都挂着相机,我指着相机告诉他“我们跟着摄影师去拍鸟。”
“也对,深山老林里尽是鸟,俺们也认不得。”
我突然想起来刘文强坐的也是这班车,买车票的时候我问过,在善贡和汤明之间来往的人不多,车次也少,一天就两趟,而且上车的时候是司机亲自检票,没准司机就见过刘文强。
善贡说是不大,但也有好几个村子寨子,我们人少,一个一个打听过去太浪费时间了。
我把车票递给他,司机把烟叼在嘴里,接过车票,把车票弹的啪嗒一响,没想到的他还真认识。
我刚想说名字,没想到司机先说道:“这不是赖强子的吗?”
我心想车票上连个名字都没有,司机是怎么知道车票主人是谁?
“附近的人都很淳朴,没那么多心思,上车检票的时候,我一般只看一眼,有票我就让人上车了,但这孙子不一样,这孙子住巴占寨,是附近有名的无赖,有段时间我发现自己车上的账总是对不上,总是少一个,才发现是这孙子逃票,被我抓到几次之后又用以前作废的车票糊弄我,为了防他,我这车能坐十八个人,每次我都把他放在最后一个仔细检查,看过之后我用笔在车票背面写个18,让票作废。”司机说道:“前两天他去汤明,在车上对我说他就要发财了,发财之后就把欠的票都补上。”
“你们找他?”司机露出了狐疑的目光。
“他答应给我们当向导,现在联系不上他了。”我皱着眉头说道:“定金都交了,向导找不到了。”
我拉来一直在边上听我们说话的胖子,对司机说道:“这位是齐警官,现在刘文强涉嫌诈骗,需要逮捕他。”
那个年代的人大多对警察这个职业有一种没由来的敬畏,齐胖子亮出警官证之后,司机赶忙把烟掐了,站的笔挺。
“警察同志。”司机犹豫了一下道:“我这里有个情况,不知道对组织有没有帮助。”
“说来听听。”齐胖子也起了范,挺起胸脯沉声道。
说起来关系有些复杂,赖强子和我家亲戚有个共同的朋友,他们喝酒的时候酒桌上说,后来我亲戚也是喝酒的时候告诉我的。
赖强子说自己手上有几块银子,说是值钱的东西,想让我亲戚的朋友帮他找买主,问他是从哪来的,他一会说是家里传下来的,一会说自己买的。
赖强子从小就是个无赖,家里要是有这种好东西,肯定早就拿出来卖钱出去耍了。我是不相信他那是他家传的。至于说是买的,我更不信,他连饭都吃不饱了,哪还有钱买这东西?
过了大概没两天,有个和赖强子同村的乘客坐我的车去镇上,那天人特别少,我就和那人闲聊,无意中,那人告诉我赖强子手上的宝贝是怎么来的。
最开始捞上来银子的这人叫刘大勤,年纪不是很大,在当地都知道这么个人,我也见过一次。
他是岷江边上负责渡船的,就是在河道两岸之间送人往返的船夫,岷江就属那一段不太平,那地方的河道是个形状像个猪肚子的湾子,站在山上看,河岸到那里突然凹下去一块。河面宽,表面河水急,水下有很多漩涡,过去很多船路过这里的时候都出了事,老船夫退休之后换了两个新船夫也都淹死了。
刘大勤自小在江边长大,水性极好,又熟悉环境,于是就成了新的摆渡人,小伙子勤快,摆渡的同时也撒网打鱼,有的时候也拿个爬犁或者磁铁什么的,在水里捞点废弃物卖破烂。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没有比他还熟悉那一段河道的人。
第二十三章 官银的来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