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业和李爱国聚精会神地听着广播，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连苍蝇飞到了茶杯上走来走去都没有察觉。直到李富贵同意李彩燕继续说下去，李爱国才下意识地端起茶杯就喝。
他们看不见村委现场发生了什么，但听着传出来的声音，总是可以猜测和想象那些画面。李建业“啧啧”了几声，摇了摇头，不知道这究竟是哪种意思。
张舒梦把轮椅推到了屋门口，罗文英坐在上面，头往后靠着。阳光有些刺眼，张舒梦移动了几个位置，让罗文英的身子可以晒到一点太阳，又不会晒到脸。
兄弟二人听到了动静，赶紧走过去。李爱国问：“妈，您怎么起来了？”
罗文英微微一笑，笑得有些吃力。张舒梦说：“妈说里面听得不真切。”
李建业拿了一张椅子放在轮椅旁边，自己坐了下来，就像小孩子一样赖在妈妈的身边。罗文英抬起眼看了看李建业，嘴角动了动。
广播里再次传来了声音。
李彩燕说：“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也是第二桩罪，是强奸。我知道，我说这样的话很多人都会觉得很好笑，我这样不自爱的人，还会有不同意的吗？何况是个有钱人。从来都没有人问过我，做那些事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仿佛在所有人眼中，我就应该是一个放荡的女人。不，我说过无数次‘不，只是没有人听见，听见的人也不在意。我第二次去庆春园，就被人占了身子。我说了‘不，但禽兽以为那是我在挑逗。他粗暴地撕破我的衣服，像头野猪一般压在我的身上。事后他送了我很多很贵的新衣服，也许是想补偿我那被撕破的廉价衣服。那些撕掉我的衣服践踏我的人，总以为让我重新穿好衣服就等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因为在他们道貌岸然的外表下，藏着的都是最肮脏最丑陋的东西。”
罗文英的眼角滑落眼泪，张舒梦赶紧拿了纸巾轻柔地擦去。罗文英的嘴唇动了动，张舒梦凑过去，听了好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妈说什么？”李建业问道。
张舒梦说：“妈说，等彩燕说完了，让她来家里，妈想见见她。”
李建业皱皱眉，他拉过张舒梦走到李爱国身边，说：“我觉得不该让妈继续听下去了，谁知道后面还会说出什么来？”
李爱国没说话。
“那我们把妈推回房间。”李建业对张舒梦说道，张舒梦也没吱声。“怎么？”李建业纳闷。张舒梦说：“是不是问问妈？”
“你们女人做事就是婆妈，这种时候了还听妈的意见，妈当然会说继续听。可听下去，受了刺激，出了问题怎么办？”李建业压着声音急道。
张舒梦一扭身，就要去推轮椅。她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罗文英艰难地抬起手摆了摆，用力地说道：“不要回去，就在这，见见太阳，听听心里话。”
李爱国说：“听妈的吧。”李建业一瞪眼，到底是没有执意推罗文英回房。他只是替罗文英着想，可他想的，未必真是罗文英想要的。道理他懂，他只是难以接受。
李彩燕沉默了一些时间，似乎在给她的“听众”一些“消化”的时间。其实她说的这种事，早在村里的茶余饭后被说了无数次。可村民说，多少带着一些戏亵和嘲弄，是当风月丑事来说。而李彩燕自己说，那不是来讨彩，也不是来卖惨的。她的声音是如此平静，仿佛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说书人。得是经历了多少苦难，心痛过多少日夜之后，才能如此不把苦难放在眼里？
李彩燕说：“那个人占了我的身子，还让我怀上了他的孩子。可他却认为那个孩子不是他的，是不祥的，要我拿掉。我不愿意，他就找人把我绑着把孩子拿掉了。他杀了我的孩子！我还没出生的孩子！玉姐，你们可能都叫她‘赵姐，她知道了这件事，她想要帮我。她说，我是更年轻的她，她是变老后的我。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那个男人玩腻后就丢掉的物品，她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甚至更惨。毕竟，我还不像玉姐那样有能力，能替他赚钱。不久之后，玉姐死了，死得莫名其妙，死得那么惨。”
“你胡说八道！”罗庆春怒道，“你不要含沙射影！你这样浪荡的女人，送给我我还看不上，你怀上的谁知道是谁的野种！我
第154章 请你拿钱砸死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