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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商人与医者[2/2页]

秋月唯白 vi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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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赶紧问清溪香草的事情溜之大吉。免得自己能力暴露,引来灭顶之灾。
      谁知话还没出口,他便一拍巴掌,激动地说:“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做好事不留名!”
      ???
      她不是。她没有。
      他别有深意地一笑,道:“我听说敢于只身进入山林的驯兽师,都是相当有水平的。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安秋月眨眨眼,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驯兽师?那个以驯服猛兽、表演杂耍为生的职业吗?
      看来这个人见她驾驭着狼,又指挥着乌鸦,误以为她是一名驯兽师了。
      那怎么行!她怎么能和那些运用残暴手段迫使它们听命于自己的驯兽师相提并论呢!这小子也太……
      等等……驯兽师。
      她可以用这个奇特的职业掩人耳目!
      安秋月轻咳两声,装模作样地回:“我只是喜欢低调,低调一些……”
      他自愧不如地挠挠头。
      “哦——是这样。那我小点声说话。”
      ……
      他是不是对低调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我叫殷容,是个西戎人。你刚刚……”
      就在这时,附近有骂声响起。一名侍从模样的人来到他的身边,躬身行礼。
      “少爷,人都抓到了。”
      安秋月不解,望向骂声的来源。不正是刚刚意图抢走箱子的强盗们吗?
      天!这小子的人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那她还瞎出什么头?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他颔首,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侍从的肩,道:“干得不错浮光。你觉得他们身手如何?留作咱们的人怎么样?”
      安秋月凝望着他与下人有说有笑的模样,目光渐渐从惊恐变为柔和。
      他和娘一样,来自西戎,性格奔放,待人不计较尊卑之分。在他的身上,她能看到娘的影子。
      “哦,对了。还有那些倒在地上的,别为了吃饭丢了性命。拿点银子让他们租个店铺,跟咱们做药材生意吧。”
      “等等!”安秋月高声打断了殷容的话,问,“你说你是做什么的?”
      他摆摆手,叫浮光下去,回道:“做药材生意的。怎么,想跟我一起赚钱?”
      她整张脸都亮了,明媚的眼眸之中闪着令人悸动的光。
      “那你这可有卖溪香草?”
      他点点头,精致的面庞上尽是骄傲之色,道:“当然。你需要的话,我就送你一些。就当是报答你了!”
      “你有多少?”安秋月凑上前去,语气诚恳,“我全要了!啊——我会付钱的,你开价吧!”
      她只知道白术需要大量溪香草入药,但是具体需要多少……陈御医只说越多越好,因为解毒之后的身体调养也需要用到这味药。
      他上下扫了扫安秋月,道:“你……有那么多银子吗?我卖的是能够直接入药的溪香草粉,比采集来的更易于存放,价格可不一般。”
      安秋月摇摇头。她并不介意价格问题。
      “这是用来救命的药。”她凝望着他的眼,认真地说。
      一说是救命的药,殷容藏青色的瞳孔一沉。
      “原来是这样。”他二话不说地指了指地上的箱子,道,“人命比药值钱。这里一共是20两溪香草粉,都卖给你。”
      “真的?谢谢你!”她的眼清澈见底,倒映着他微怔的面庞,“你尽管开价,我双倍付给你!”
      他望着她孩童般明亮的脸蛋,不自觉地笑出了两颗稚嫩的虎牙。
      “价钱嘛,按成本价给吧。就当是帮我抢回箱子的谢礼。不过……”殷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你能帮我带个路吗?”
      殷容是第一次亲自去京城做生意,路不熟。粮食见底,马匹倦怠,急需尽快到京郊驿站休整。他听安秋月的口音似是京城人士,便想请她带个路。
      安秋月琢磨着,他急她也急,就应下了。
      除非做生意,殷容是个很单纯的人。
      许是难得碰上年龄相仿的人,一路他念叨个不停,几乎把他的底细说了个遍。而安秋月只是笑着应和。
      殷容是个家族富裕的云游商人,在西戎有一座宅院,和父亲萧入梦相依为命。几年前萧入梦的身子禁不住了,便让他接下了家族的生意。
      同样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同样是身负重任。这个殷容的身上,有着安冬阳的影子。
      安秋月望着他精致的侧脸,不禁心底泛疼。
      入夜,商队找了个平坦的地方休整。
      殷容似乎还没说够,特地在她跟前生了一堆篝火,坐在她旁边继续说。
      “殷容。”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你还这么小,就要扛起这么多责任。你觉得累吗?”
      滔滔不绝的他突然安静了。
      他轻轻一笑,将视线放到跳动的篝火上,摇了摇头。
      “不会。爹是我最重要的人,再累也值得。”
      殷容藏青色的眸中星光和火光交融,模糊了他眼底复杂的神色。
      “我娘生下我的时候,我爹还只是个街头行医的。我听家里的老仆人说,我娘生下我之后嫌爹穷,就跟人跑了。他当年背负的,可比我现在重多了。我这才哪到哪?”
      安秋月垂眸,一时竟无法反驳。
      就是因为他们都这么懂事,才愈发让人心疼。
      “你不也一样吗?”
      她眨眨眼,向殷容投去不解的眼神,问:“什么?”
      “为了重要的人,吃点苦不算什么。”殷容见她眼中依然困惑,不禁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你一个姑娘家,独自跑进这深山老林采药。我看你连命都豁出去了。所以你要救的那个人,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重要?白术对她……很重要吗?
      安秋月似乎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才、才不是!他答应我的事还没完成呢!我只是……”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终连她自己都听不清了。
      他确实答应她要同她赏腊梅。但是就算他不陪,也没关系。
      她要他活着。好像也没什么原因,就是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
      殷容望见她眼底的挣扎,许是不想再多说。
      他也不问了,掏出怀中的小瓷瓶,伸手递给她。
      殷容看她依然犹豫着,解释道:“放心吧,不是毒药。”“不瞒你说,我还是个大夫。我早就看出你脸色不好,许是疲劳过度、精气耗尽所致。你把这药喝了,再好好歇息两三天。不然很可能你还没回家,就晕倒在路上了。”
      安秋月的心底微微一动,接下了这精致的小瓷瓶,浑身都暖了起来。
      殷容说得不错,她确实精气将竭。
      驭不同的野兽,需要耗费的精气是不同的。一般一人只能驭一种兽,只会消耗那一种兽所需的精气。但是安秋月这一路驭了多少种野兽,她已经记不清了。若不是她从小在野外跑动,体力好,恐怕早就不行了。
      她像捧个宝贝似的捧着小瓶,眼角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谢谢你,殷容。”安秋月抬眸,对上他的一对星眸。
      殷容的喉头动了动,怔怔地望了她一会。直到安秋月被瓶中的药苦得咳出了声,他才慌忙收回自己无礼的视线,起了身。
      “行、行了。你赶紧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继续赶路呢!”
      她眯眼一笑,回道:“好。”
      这一笑,他感觉自己更慌了,最后竟是同手同脚离开的。
      安秋月躺在阿胤的肚皮上,抱着它柔软的尾巴,同阿胤说了几句话,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下了。
      篝火的光忽明忽暗,打在他看不出情绪的眼中。他远远地望着熟睡的她,心中有万千思绪拧成一团。
      就在这时,脚步声靠近,一个声音轻轻地说:“少爷。货物清点完毕,没有问题。您可以安心歇息了。”
      “浮光。”殷容的眼神依然在她的身上,“我觉得,不是所有女子,都跟我娘似的无情无义……”
      浮光撇撇嘴,回:“是啊。您要是真这么觉得,就赶紧回去接受老爷安排的相亲吧。”
      殷容狠狠地剜了一眼浮光。
      “想得美!你也不瞧瞧爹都给我安排了什么样的姑娘。他这是让我娶媳妇,还是恶心我啊?”
      “那您直接跟老爷说不满意就好了,何必跑出来躲着。老爷一个人在府上,指不定多寂寞呢。”浮光无奈道。
      殷容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回:“寂寞个头。我看他巴不得快点成家,好让他清静清静!”
      这是彻底说不通了。
      浮光放弃了劝说,决定转移话题,道:“少爷,流萤还跟着我们呢。您打算怎么办?”
      “出来的时候说得那么清楚了,怎么还跟着……”殷容烦躁地挠挠头,“算了,别管她,爱跟着就跟着吧!”
      浮光将毛毯铺好,伺候着殷容躺下。只是他的心情依旧不明朗,在一旁碎碎念着。
      “都那么大的人了,留在府上享清福就完了。天天操心这操心那的。只是出来赚个银子,哪那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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