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就来,还不带脸红的。
……
嗯?等等。
“你让金风陪我出府?!”
白术那双波澜不惊的眼沉沉地望着她。
“不行不行不行!”出府是她最自由的时候,怎么能轻易被剥夺!
安秋月皱眉,水灵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疯狂地找寻说服白术的理由。
“那个……王爷,您看。金风是您手底下的一员大将,拿来监视我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白术轻轻地拧眉,哭笑不得。
监视?他若是有心监视,还会特意告诉她吗?
一见白术皱眉,她心底暗叫不好。
于是她连忙换了个理由,道:“王爷,出府这么多次,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辱没王妃身份的事。如果真的有,恐怕早传到您耳朵里了不是?”
“赤裸着身子在芙蓉楼里打转算不算辱没身份?”白术幽幽地说。
“那是意外!意外!”讨厌,还跟她提这个!
白术挑挑眉,别过头去,企图遮掩自己眉眼间几分揶揄的笑意。
安秋月依然执着地争取她的自由,道:“王爷,我发誓!我发誓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王妃名号的事!”
说着,她还举起了她的小拳头,异常认真。
“如有违背,我安秋月死无……”
“行了。”白术打断了她的毒誓。
她的眼睛一亮,心想麒麟王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性。
下次出去,也许能给他带点街头小吃,以报答他的宽宏大量。
正想着,他轻轻的声音飘了来:“没得商量。”
……
白术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忿忿不平地瞪着他,似乎眼中有千万把刀想刺在他身上。
那可是她的自由啊!
就在这时,只听得正堂传来一阵喧嚣。
不一会,清酒便掀帘走进了卧房。他最终决定留下来听候王爷吩咐,让无垢独自一人去叫陈御医了。
没曾想,率先赶来的竟是玉无瑕。
清酒为难地看了看王妃,随即将眼神落到白术身上,道:“王爷,玉妃哭喊着说要看看您。您……要见吗?”
除了王妃以外,王爷从不允许其他女眷踏进卧房。特别是虐待梅无垢的事情一出,王爷甚至都说不再见玉无瑕。
“你还是见她一面吧。”安秋月垂眸,突然开了口,“毕竟她为你试药来着。怎么说也于你有恩。”
白术看不出情绪的眼眸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然后望向清酒。
“清酒,派人送王妃回去。让无瑕进来吧。”
“是,王爷。”
她掰了掰手指,最终吞下了想说的话,转身走出了卧房。
刚掀开帘子,只见一个身影噌地一声从身旁掠过,紧接着便是一声娇滴滴的“王爷”。
什么嘛。嘴上说着不想再见到玉无瑕,这不还是见了?
人姑娘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试药,就算白术再怎么铁石心肠,心里多少都有些过意不去吧。
也许以此为契机,两人又好上了呢……
“王妃?”酌儿朝她探出小脑袋,担忧地问,“咱回去吧?”
她猛地回过神,笑得比哭还难看。
“啊,是、是啊。该回去了。”
一开始玉无瑕哭哭啼啼地进来,最后又哭哭啼啼地走了。
清酒目送着玉无瑕走出正堂,然后走进了卧房。
白术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坐在床头望着屋内唯一一抹颜色发呆。
“瓶中的腊梅是怎么回事?”他十分不习惯这般鲜艳,拧着眉问。
清酒笑了笑,解释道:“是王妃亲自为您折的。”
听闻,他眉间的结逐渐舒展开来。
“王妃说了,您这一躺不知要躺多久,许是没法去院子里赏梅了。便为您折了一枝,让王爷在卧房里也能看看。”
他清冷的眉眼流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这丫头。当年是把春天搬进他的卧房,如今还想把冬天也搬进来吗?
清酒见王爷笑了,打心眼里觉得高兴。
果然,王妃是王爷的心头肉,是王爷的救世主。
“王爷。”清酒一个没忍住,便又说了起来,“王妃回府的时候还负着伤。但她没有顾及,愣是每天来泽宁殿照顾着,盼着您醒来。”
见白术脸上笑意渐浓,他继续道:“依清酒看,您和王妃是两情相悦呢!”
一言既出,他的笑收了收,眸中闪过一丝微光。
“王爷。”就在这时,金风掀帘走了进来,道,“太子殿下有消息要带给您。”
金风得知白术醒来后,便依白澜所言,去了趟太子府。如今已经回来了,还带来了白澜的话。
白术朝清酒摆了摆手,清酒顺从地退出了卧房。
金风听清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才行礼道:“王爷,太子殿下查明了。二殿下确实有意借此机会除掉您。前些日太子殿下派人跟着二殿下的人,发现他们在找机会截下您救命的药材。”
白术一边听,一边陷入了沉思。
“为此,他们甚至不惜伤害王妃。太子殿下的人虽出手相救,但王妃还是受了些伤。”
话音未落,他深邃平静的眼眸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原来她的伤是白恒的手下干的。
“他们企图截药,跟王妃有何关系?”
“回王爷,用来入药的溪香草十分珍贵,中原也鲜少售卖。若不是王妃寻来了许多溪香草粉,您恐怕就真的没救了。”
白术垂眸,问:“她又是从哪里寻得的?”
“回王爷,太子殿下的人只知道王妃进了北郊的山林,遭遇了狼群,后来便跟丢了王妃。直到她平安回到了京郊的驿站,才又看见了她。”
狼群?
别说一群高级密探,就连他遇见了,都得躲上一躲。可安秋月只是一位千金小姐,究竟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白术想着想着,愈发觉得心悸。在自己沉睡的这段时间,有多少次险些就要失去她了?
“太子殿下还有一不解之处。”
白术询问的眼神落到金风的身上。
金风犹豫片刻,总算开了口,道:“王妃遇袭时,与一匹灰狼说了些什么,然后便骑着它逃脱了。”
白术的眼眸沉了沉,晦暗不明的瞳孔之中看不出情绪。
“王爷,陈御医来了。”清酒在外通报道。
白术抿抿唇,低声吩咐道:“提醒大哥,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
“是,王爷。”
金风的话说完,便退出了卧房,叫清酒请陈御医进去了。
陈御医为白术把了脉,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
“恭喜王爷,身体恢复得很好。只是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进行调养。”
接下来,陈御医详细地说明了调养方案。清酒认真地一一记下,白术则是一脸事不关己,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冗长的说明总算过去,陈御医双手抱拳,道:“王爷,老夫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王爷体质不同常人,中毒第七日才得以解毒,但如今已无大碍。此并非奇迹。老夫以为,下毒之人乃王爷的亲信,知晓您的病情,特意减少了沉梦散的用量,让您只中了轻毒。否则,以王爷的体质,中毒七日已是……”
清酒顿时变了脸色,望向白术,道:“王爷是不是想保下毒者一命,才告诉皇上……”
白术抬手,阻止了清酒的话。
他不能再让清酒说下去了。这可是欺君之罪。若是被谁听了去,别说他,连下毒的大哥都难逃一死。
不过陈御医的话,让他更加确信了一件事:大哥并非真心想加害于他。
换句话来说,若不是白澜减少了沉梦散的用量,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陈御医所言不错。”白术阖眸,云淡风轻地说,“不过此事,你知我知,切莫多言。”
“老夫遵命。”
第14章 心悦君兮君不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