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冬阳?他不是去南边了吗,怎么这么快就……
他是什么时候到这的,都听到了什么?
“米糕都告诉你了?”
安秋月僵硬地转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米糕?告诉我什么?我又不像你似的,知道它们在想什么……”
安冬阳咬紧嘴唇。
是了。他之所以没有直截了当地问出口,就是知道她会抵赖。
可如今被他抓了个正着,她居然还想着对他隐瞒真相!
“那姐姐一定不知道,阿胤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吧?”
她脸上的假笑僵住了。
“阿胤说他带着狼群觅食的时候遇到了你,你希望它们帮忙在山林中找溪香草。后来它送你去了北狄,一路跟着你进了京城。路上遇到了一群刺客,让你受伤昏迷。幸好碰上了爹,把你和它一同带回府中。”
……
她想起来了。她想起当初没有跟爹说的话了。
暂时先不要把阿胤放到安冬阳身边。
否则……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就连姐姐,都对我有所隐瞒。是依然把我当做孩子,不值得信任?”
“不,不是这样的。冬阳,我……”
话音未落,只见他挥手将米糕叫到身边,带着米糕和阿胤两只狼转身就走。
安秋月倒吸一口凉气,知道弟弟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有用。
但是只有一件事,只有这件事她不能再出任何纰漏了。
“冬阳!”她紧紧地抓住他飘扬的衣袖,认真地说,“瞒着你是我不对。但是你答应我,答应我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求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向你解释一切的。好吗?”
安冬阳背对着姐姐,纤长的睫毛微颤,那之下是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
见他依然是一副拒绝交流的架势,她的语气便又柔弱了几分。
“冬阳……”
“我答应你。”
那毕竟是他最亲近的人,他硬气不起来。
只是碍于面子,安冬阳觉得必须甩开她的手,道:“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他的衣袂轻轻地拂过她的指尖,最终离她而去,愈来愈远。
恍惚之间,两个落寞的背影重合。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忧伤。
同样的不知可有机会亲近如初。
金风赶到巷口,却没有找到安秋月的身影。
他心里暗叫不好,一打听发现没人见到巷口有人走出。
思索片刻,他最终决定回到巷子里面去寻找王妃。
谁知王妃的身影刚从余光一闪而过,他便察觉到了一抹熟悉的气息。
循着气息而去,只见白术隐蔽在王妃目不所及之处,神色淡然。
“王、王爷?”金风怔了怔,使劲眨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白术侧目,淡淡地问:“她怎么一个人在这?”
“回王爷,王妃与我遭遇一匹灰狼袭击。那狼动作迅捷,我自觉招架不及,便叫王妃先行离开。”金风顿了顿,不再找借口,顺从地垂首道,“是属下护主不力,请王爷责罚。”
“无妨。你继续护送她吧。”
语毕,白术收回了落在金风身上的视线,转身消失在了墙的那头。
清酒一见主子来了,连忙上前行礼,道:“王爷。”
白术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亲眼见他进了墨王府,门卫还向他行了礼。看来他确实是墨王府上的人,而且权力不小。”
从酌儿那里听到了今日白恒派人前往仙绣阁,而安秋月也要去的消息,他就隐约有着不好的预感,才特意跟了出来。
如此一来,他的预感不错。
能取得国师府公子的信任,获得关于麒麟王妃的情报。这招顺手牵羊用得实在高明。
“墨王府的探子可联系得上?”
“回王爷,联系得上。”
“查明他的来历。”
“是。”
另一边。
安冬阳心情越是烦闷,脚下的速度就越是加快。不出一会,他便从城东走回了国师府。
祸不单行。安成岭正阴沉着脸,在大门口把他拦了下来。
“安冬阳,你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安成岭脸色铁青,浑身皆是怒意,让下人都退避三舍,“说!近几日你出府做什么去了?!”
安冬阳冷笑一声。
看来教他的老头也不是什么好鸟。即便是毕恭毕敬地向他请了假,也转眼就把他这几日没去上课的事告诉了爹。
见儿子毫无愧意,安成岭更是火冒三丈。
“你、你……还不打算说了?是不是去贪玩,闯祸去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跟你姐姐不一样。你是要继承我国师府的人,总是在外和市井常人打交道,是不会让你长见识的!”
安冬阳沉沉地望着安成岭,依然不言不语。
安成岭气得两眼冒金星,忽略了儿子的异样,继续怒道:“从明天开始,我会把老师请到府上。你,不许擅自出府,给我老老实实在家看书习武!”
“爹。”
安冬阳的声音犹如一盆冰水,忽地浇灭了安成岭眼中的火苗。
他这才意识到儿子不同于往常,会在他愤怒之时低眉垂首。那个时候,儿子是由衷地觉得自己错了。
可这次,他眼中的神色是苦痛,是失落。
“您真的把我当作安家的下一任家主了吗?”
“这还用问吗?”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笑,道:“口口声声说我身负重任,结果却连一点信任都不曾给我。”
安成岭锁眉。
“你是个孩子,很多事情还参不透。”
“爹,我已经不小了。”
安成岭长出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我知道。只是你确实涉世太浅,许多事你做得不够好,还需要多加学习。”
做得不够好?
还要他做得多好!
论才华,他琴棋书画均有涉猎,以画见长;论谈吐,他能与那些年过半百的文官畅所欲言;论武艺,同辈人的对决他从未输过。
早在几年前,他便成功使用驭兽之力预测了一次中等规模的天灾。连皇帝都对他大加赞赏,可安成岭始终冷着张脸,说这是使命使然。
他是要成为下一任安家家主的人。可他却连家中之事都不甚了解。
姐姐的驭兽之力是天生的吗?爹和姐姐为什么要隐瞒世人?如果不是阿胤和米糕聊天被他听到,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给他些信任和依赖,就那么难吗?
“好。是我做得不够好。”安冬阳缓缓抬眸,眼底是清晰的决意,“那我就做得更好。”
墨王府。
冬魁兴致勃勃地冲进了书房。一见白恒正端坐在那看着书卷,眼中的星光不禁又亮了几分。
“王爷,冬魁回来了!”
白恒慵懒地抬了抬眼皮,摆手示意下人都退下。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了两人,他冰冷的眉眼总算覆上了一层淡薄的笑意。
“难得见你如此开心。”他不忍心扫了冬魁的兴,决定将仙绣阁的事情放一放,“遇见什么好事情了?”
冬魁笑得宛若一缕春风,美不胜收。
“果然安家的人就是厉害!”
白恒笑眯眯地问道:“你看到国师府的公子驭狼了吗?”
“不止是冬阳。冬阳的姐姐其实也会驭狼!”
他挑眉,笑意逐渐从眼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
冬魁立马从白恒的神色中读出了他的心绪。
他微弯的眉轻拧,水晶般的瞳孔流露出了些许恳求。
“王爷,冬阳和他的姐姐都很好,冬魁很喜欢他们。能不能请您,对此保密,不要借机对他们下手,好吗?”
白恒对上他摄人心魂的眼,为难地揉了揉太阳穴。
“王爷。”冬魁见他没有答应的意思,撒娇般捻住白恒的衣袂,“王爷就看在冬魁把仙绣阁的事情处理好了的份上……”
白恒沉沉地叹了口气,冰凉的指尖落在冬魁骨节分明的手上。
第18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