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鸢从前是个假姑娘,琴棋书画,就写字和下棋有个半吊子的功夫。
要是论琴画之内的高雅,饶是她娘阮绒当年才绝天下,奚鸢可以说是完全不会的。
整日就跟着她爹苏京墨舞枪弄棒了。
不过尽管不会,但平日里听阮绒弹得比较多,也算有几分耳濡目染,不能弹,倒还是能够听几分的。
琴音流畅,仿若高山流水,山涧清泉,又似林中皎月,湖水涟漪浅浅。
与他这个人一般,不入世俗,不染凡尘。
奚鸢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男人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像是在与琴弦低语吟唱。
倘若要将她娘亲和这位公子的琴艺相比较,她娘亲的琴音就像小桥流水,温柔婉转,带着女儿家的细腻;而这位公子却是山川河流,大气淡然,融于万千山水之间。
一曲终,她才在许潮生的引领下,抬脚上前。
“许大人。”
奚鸢将梨花酿递给下人,一抱拳,“一坛薄酒,还望您不要嫌弃。”
许开文连忙起身,叫下人把这酒盛出一壶来,“林将军带的酒,自然是琼浆玉露。”
奚鸢扯了扯唇角,坐到了那男人的对面。
要说这个人,若是和尤非白放到一块,那便是一妖一仙鲜明的对比了。
她望着他,那似雪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
好似一阵风过,他就会随风而去一般。
“林将军,这位是东流阁的第一琴师,尉谨宴。”许开文见她一直盯着男人看,笑呵呵地同她介绍,“东流阁琴师宴公子,那琴技可谓天下驰名。今日听闻我为宴请林将军,方才赏脸寒舍的。”
这一席话,一开口,就是捧了两个人。
尉谨宴。
奚鸢在心底低喃了一遍。
这个名字,她倒是有所耳闻的。
听闻他性子清冷,做事行为一切随心,游历各国,行踪不定。
男人的视线望过来,四目相对。
那双流动月光的眼眸,倒映出那日街灯如昼的情景。
人群中的孩童唤着他“宴哥哥”,欢喜又清脆。
那画面……真的很美很温馨。
“在下一粗人,不懂风情雅致,可能要辜负宴公子的高看了。”
“无妨,雅俗共赏。”
尉谨宴缓声开口,那嗓音似月色下的潺潺流水,清亮温凉,沁人心脾。
下人刚好将梨花酿倒出来,上前替他斟满。
男人那葱白的手指端起酒盏,朝她虚举了一下,放到唇边一饮而尽,不似那些大老爷们儿的豪气,而是优雅矜贵。
酒酿润湿那薄唇,绯色又染深;望着她,仿佛眸底也潋滟起薄雾水光,“林檎将军的酒,酒如其人,刚烈耐品。”
这话,倒不知是夸的酒,还是人了。
奚鸢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耐品”两个字从尉谨宴唇边溢出,总带着几分奇怪的萦绕意味。
“林将军,来我敬你一杯。”许开文端起酒盏,“还是将军宽宏大量,不与我这般畏缩之人计较。今日你能来此,着实是给足了我这张老脸面子!”
“许大人说的哪里话。”奚鸢端起酒盏,虚抬了一下。
两人相敬而饮。
“铮”地一声乐器响。
一道柔媚的声音隔着竹帘子传过来。
“老爷。”
奚鸢耳朵微动,这声音有点熟悉。
下一刻,竹帘子被卷了起来,一道桃红色的身影撞入眼帘。
目光上
第42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