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谨宴刚到门口,一脚抬起,刚跨过门槛,一个花瓶就砸了过来。
瓷瓶碰撞在了门槛上,一下子四分五裂。
碎片炸开,划过那月白色的长袍,在那衣摆下,留下一道深深浅浅的划痕。
“宴公子。”那惶恐着跪了一地的下人瞧见了门口的一抹雪白,低声地行礼,把头低得更低了。
听见下人的话,那玉成风才收敛起怒意。
转过望过来,瞧见尉谨宴,转眸瞧见手上举着的梅瓶,才堪堪地放下,“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饶是方才再气焰嚣张的玉成风,见着了尉谨宴,哪怕是这个男人还一句话也没有说,那滔天的火气也立马偃旗息鼓了下来。
尉谨宴眸色轻动,环视了一眼,“这是……?”
玉成风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那什么……先生,不若我们去亭子里坐坐,或者去琴房?”
说完,他转过头,沉脸低呵,“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打扫干净!”
“是!”那下人惶恐应着,立马麻溜地站起身,开始收拾。
那每一个人的神情模样和动作,全都是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给惹怒了这位要人命的世子爷,断送了自己的小命儿。
尉谨宴收回目光,没有多做言语,低低地“嗯”了一声,颔首。
他收回脚,转身出了门。
“外头天冷,先生,我们去琴房吧。”玉成风在一旁,十分恭敬地领着尉谨宴朝前。
“嘎吱”一声推开了琴房的门,玉成风又转头去同下人吩咐准备上好的茶水。
随即,他恭敬又小心地进屋,走到尉谨宴跟前。
男人也没有说话,只是从旁拿过那放在桌上的琴谱,细细地看了起来。
下人端上来刚沏好的茶,玉成风亲自接过,递到男人手边的。
不过男人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那茶盏,便收回了目光,视线重新落到了那琴谱上。
玉成风也不是傻的,虽然比较轻狂无礼,但该有的眼力还是有的。
立马就明白了眼前的尉谨宴是对他有不爽快了。
若是寻常人,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爱谁不爽,不爽去。
管他呢!
他才不管谁是谁的舅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玉成风也不带怕的。
只是尉谨宴,这个天下第一琴师的名号不是白来的。玉成风还是知道的,能够跟着他习琴,是不可多得的幸运。
把自己那三两下的琴技和尉谨宴放到一起,那就是云泥之别。
在这个清楚的认识下,玉成风对于尉谨宴是没有半分的不耐与不好的情绪在。
“先生。”他顿了顿,然后抬眸,看向男人,“是否,学生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学生愚钝,还请先生指点。”
闻声,男人抬眸,目光越过琴谱的上方,落在了玉成风身上。
那目光清清冷冷的,无波无澜,叫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就是这沉默,叫玉成风心里打着鼓,忐忑不明。
“先生?”他试探性地询问。
“那便从头开始说。”尉谨宴清冷开口,缓缓道。
从头开始说?
玉成风脑子先是一懵,这头是从哪儿开始的?
他苦着脸思索着,垂眸间瞧见那尉谨宴平日里不见褶皱的衣袍上那一道深深浅浅的划痕才恍然。
“不是先生,今日我不是故意要砸东西的。也没有要对您不敬的意思。”玉成风低声地解释。
男人这才将琴谱放下,望向他,一脸认真地听着。
“是这样的,白日里我出门了一趟,在香满楼遇上了我的死对头,就在香满楼起了争执。蒋崇义那龟孙子仗着自己老爹是兵部尚书,自己练了两天拳脚,身边的小厮也是去教练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就欺我不懂功夫,还说了我爹一些不敬的话,我气不过就和他干了起来。”
蒋崇义当时说玉孝文这个安乐侯,就不过是个安享晚年,安度天伦之乐的虚名。要权没权,要银子没银子的。说他不过占着一个虚名,还当宝贝似的,尾巴翘上了天。说什么指不定他们在侯府里过得日子猪狗不如。
这玉成风平日里被追捧惯了,哪里听得了这话,立马就撸着袖子和他干了起来。
“所以,被揍了?”尉谨宴的眸光凉凉地瞥向了他那嘴角的淤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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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百战不殆知己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