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把粮食卖完了。以后的日子咋过呢?”
陈征坐在炕上,隔着窗户表情凝重的看向桐树下的母亲。
“小征,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爸。他是要脸面的人,在单位里还要活人呢。”
宁静的院子里,赵玉琴坐在参天的桐树下。低垂着头拉着鞋底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了的克制着自己的辛酸,害怕儿子看到。
知了知了……
八月的天气素来闷热,树上知了的叫声更令人心烦意乱。隔壁陈二爷家的小黄猫顺着桐树溜下来,悄悄的钻进了陈征的房间。
再有二十多天就要开学,除去学费和生活费,难道要让母亲身无分文的过日子。
母亲如今才不到五十岁,仅仅只有79斤的体重。如果不能尽快扭转家里的窘境,陈征不敢想象母亲那弱不禁风的瘦小身躯,能不能扛得下去。
虽然是前世的记忆,陈征清醒的知道等到二姐和父亲归来的时候,母亲疯了一次。
多少年了,母亲没有被贫穷和乡邻的欺辱打倒,却被女儿的婚姻和自己丈夫的迂腐逼疯。
“不行,我得抓紧赚钱。”
泪水不经意的泉涌而出
“玉琴,玉琴啊?”
对门家的邓芹樱敲着门走进了院子。
邓芹樱与赵玉琴同岁,长得白白胖胖的。丈夫是个包工头,日子过得很滋润。她与赵玉琴同岁,看上去却年轻了好几岁。
“芹樱,啥事啊?”
赵玉琴没有抬头,说着话手里却没有闲着。
“听说你把家里的粮食卖光了,马上要交粮食款呢?去年狗蛋家没交,你没看陈争社把他家的老牛都拉出去卖了呢!”
“没事,到时候我上娘家借一点。”
赵玉琴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她的身子却毫无察觉的颤抖了一下。
“哦,那我回去了。”
邓芹樱一边往出走,一边在陈征家里左顾右看。没有人发现,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戏谑。
房子里的陈征听到陈争社三个字,眼里立刻露出寒光。
啪啪
“赵玉琴,这两耳光就当给你长点记性。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全村几乎有百十号大人小孩在看热闹。其中有一个八岁的小男孩,躲在大人背后偷偷流着眼泪瑟瑟发抖。人群的冷漠和男孩那一刻的无助,在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永不磨灭印迹。
小男孩永远忘不了,赵玉琴脸上触目惊心的掌印和那道瘦弱的身躯。她被人们围在中间,散乱的头发也没有遮住那双不屈的眼神。那两巴掌撸的不是耳光而是尊严。
她高昂着头颅,目不转睛的盯着不可一世的陈争社。身高一米八五高大壮实的陈争社,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竟然退缩了。蛮横的拨开人群溜走了。而那道瘦小的身躯才一米五五的个头。
当年高中刚毕业的陈争社当着半个村子的人,扇了赵玉琴两巴掌。原因是陈争社的母亲在天九村磨面插队。而她偏偏要插在赵玉琴的前面。
如今的陈争社已经是生产队长了。又被誉为陈门‘五虎三雄之一。小寨村名副其实的村盖子。
当年懦弱的小男孩才八岁,如今十八岁了,整整十年了。
“十年了,呵呵。”
咚咚咚
陈征右拳用力的连续敲打着水泥墙壁,白色的墙漆掉落了一大片。鲜血分成几道顺着墙壁往下流,直到流干渗入为止。
陈征感觉自己的热血在体内沸腾,随时都有可能喷涌而出。
“你疯了!”
赵玉琴听到响声,扔下手中的针线活跑进了房间。看到儿子拳头的鲜血,不顾晕眩从炕边扯出一条白布替儿子包扎止血。
“妈,我没事。”
喵
蹲在桌子上的小黄猫受了惊吓,噌的一下跳跃着窜出了房间。
昨夜吃完饭的碗筷,还摆放在桌子上。
陈征的眼角余光突然瞅见洋瓷碗里残留的鸡蛋白,心中大喜。
“村里最近有没有回收鸡蛋的人,一块钱几个?”
“别动,还没包好呢。你这娃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妈,村里最近有没有回收鸡蛋的人,一块钱几个?”
陈征抓着母亲的肩膀摇晃着,小眼睛散发着希冀的光芒。
“好久没来了,咱家的鸡蛋都放坏了四五个呢。以前是一块钱五个,你问这个干啥?”
赵玉琴将儿子受伤的手认真的包扎好。很疑惑儿子突然关心这个问题。
“妈,你坐,我的手没事。”
陈征双手按着母亲的肩膀,将自己突发奇想的计划告诉母亲。这件事必须要母亲出面,自己去没有人会相信。二舅赵学民那里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儿子,你这是哪根筋不对了?咱家的鸡蛋都吃不完呢?”
赵玉琴忍不住站起来,摸着儿子的额头,害怕儿子是不是烧坏了脑袋。儿子的想法太过天真,如果鸡蛋能赚钱,还能轮到自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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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收鸡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