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厂就是金钱。再见，美女！”
“还真是有趣，不知道爸爸会相信一名穷学生吗？”
杨艳觉得有些荒谬，自己也是病急乱投医，怎么会相信一名高三学生。不过陈征说得郑重其事，杨艳也就报以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艳儿，你竟是瞎胡闹！”
缝纫机厂厂长杨勇，五十二岁。此刻被掌上明珠气得胡子都歪了。杨勇气色非常不好，印堂发暗，浓眉紧锁，额头上长长的皱纹有六七条。脸型瘦削仿佛只剩下一张皮。尖尖的下巴，胡子都有两公分那么长。
厂里生产的服装没有卖出去几件，副厂长孙志都进了医院。工人们一年半没有发工资，这几天闹事闹得太凶。杨勇被这事搞得焦头烂额，整个人瘦若枯柴。
“爸，人家是认真的。别门缝里看人！”
杨艳回到家了，滴水未沾却被父亲骂的狗血淋头。委屈的顶撞了父亲一句。
“你，你给我滚。还嫌我杨勇不够丢人折马。”
杨勇黑着脸抬起右手，就想给女儿一巴掌。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还跟上添乱。
杨艳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然而她也非常委屈，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父亲。通过与陈征的接触，她觉得陈征不会无的放矢。
“爸，你这是老古董思想。怪不得服装卖不出去呢？”
啪
杨艳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本已忧虑重重的杨勇心头升起无名之火。这孩子胆子越来越大了，简直目无尊长没大没小。
嘭
杨艳捂着娇嫩的脸颊，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灰黑的水泥地面上滴落下一串泪花。
当啷
闻讯赶出厨房的杨母龚淑芬神色暗淡，眼眶里的泪水打转。手中炒菜的铁铲因为情绪不稳定而掉在了地上。
妻子幽怨的出门去追女儿，杨勇颓然的抽起了水烟。
作为一厂之长，杨勇身上的压力比任何人都大。缝纫机厂的兴衰存亡都与他息息相关。
1981年杨勇获得了全国新长征突击手称号。这是他一生最大的骄傲。他从基层一步步做起，学徒.师傅.车间主任直到厂长。见证了缝纫机厂的辉煌，也经历了缝纫机厂的落寞。
沉闷的抽着水烟，猛然闻到一股刺鼻的烧焦味道。厨房里浓烟滚滚，杨勇立刻慌了神。
咳咳咳……
气喘吁吁的关掉煤气灶火，杨勇的脸变成了焦炭。走出厨房脚下又被铁铲垫了一下。
哎……
弯腰拾起地上的铁铲，顺手扔在客厅的桌子上面。铁铲在桌面上蹦?了几下，压在了一张纸片上。
杨勇猛然想起来女儿进门时候，将一张纸放在桌子上。当时自己也没有在意，好像是那个高三学生给的。
杨勇拿起纸片看也没看，就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里。
脑海中又浮现出女儿推门掩泣的样子，心里非常后悔自己的冲动。抱着赎罪的心理，杨勇弯腰又将纸团捡出来。
摊开皱皱巴巴的纸张，入目是一幅用铅笔绘制的图画。图画下面三个醒目而又刚劲的楷书字体?学生装。
图绘制的很粗糙，杨勇仔细的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不过学生装却勾起了他的兴趣。这个名字挺新鲜，自己还没有接触过。
杨勇正在琢磨的时候，老伴拉着女儿回来了。
“艳儿，刚才是爸爸不对。你别生气，那个什么来着，你让他下午到家里来一趟。爸爸想和这个娃娃谈谈。”
“要去你自己去。”
龚淑芬心疼的摸着女儿的脸蛋，对丈夫却没给一点面子。
杨勇也不生气，女儿是两口子的心肝宝贝。当年为了响应国家计划生育的号召，杨勇夫妇三十多岁才生下杨艳这个独生女。这还是第一次打孩子，老伴能不生气吗？搞不好今晚还得睡客厅。
大厂长明知自己有错在先，腆着脸在母女面前说尽了好话。一场家庭矛盾才得以化解。
“哎呦，厨房还炒着菜呢？”
“行了，锅底差点都烧漏了。”
一家人恢复了和气，笼罩在头顶的乌云似乎淡了很多。
“陈征，下午放学，大门口不见不散哦。”
杨艳的一句不见不散立刻在13班引起了轩然大波。又一朵金花对陈征伸出了橄榄枝，是可忍孰不可忍。教室里立刻人影晃动，搞得陈征焦头烂额疲于应付。
永红缝纫机厂就在高中校区后面正北方，仅仅间隔一条马路。
厂住宅区最前面一排是清一色的六层的筒子楼，墙面虽然被水泥重新粉刷过，不过整个墙面如同被墨汁洗了一遍，看样子是被煤烟熏出来的结果。
后面的几排六层楼恐怕也有十几年的历史。
杨艳带着陈征进家门时很小心，生怕惊扰了家里人。
杨艳的家在二楼，房子是老式的两室一厅，客厅很小。摆设也很简单，屋里的家具也很老旧。陈征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对这一家人的情况也有了大概的认识。
客厅靠窗户摆着一张掉皮的八仙桌。一位五十开外的男人，一只光脚踩在屋凳上，一只脚穿着凉鞋站在地上。水泥地面有几处都起了皮，坑坑洼洼的。
杨勇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神清气爽的帅小伙，心里十分欣赏。
“杨厂长，听说厂里服装卖不出去。我一个亲戚在外地可能有销路。”
“小陈啊，你知道厂里的服装有多少套吗？你知道得多少钱吗？”
本来还和颜悦色的杨勇，谈到正事立刻变了颜色。久居上位的气势瞬间爆发，杨艳的粉脸一片煞白。
“这是二十万，如果质量勉强的话，就看杨厂长的诚意了。”
陈征轻描淡写的将黑色塑料袋子里事先扎好的二十万扔在桌面上。
杨勇颤颤巍巍的揉了揉老眼，双手拆开厚厚的牛皮纸。两沓崭新的钞票简直亮瞎了双眼。
紧靠着厨房门的龚淑芬差点摔倒，心有余悸的双手扶着门框。生怕再有什么闪失。
“不过，我先要验货。”
第22章 百万富翁（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