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征突然觉得身上压力陡然一轻。一只强有力的手将他拉起来。
小寨村的街道这会是无比热闹。村民们都在不远处观望着这场龙虎大战。
一辆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了学校门口的广场上。
男男女女个个穿着漂亮的衣服，人也长得精神。村民们都以为来了什么高级干部。
马如龙眉心的那道竖纹几乎要陷进骨头。兄弟的脸被人踩在脚下，那种血红的恨意传染给了他。
“马哥，今天帮兄弟一个忙。把这些狗日的都给我打残。出了人命我背。”
马如龙早已按捺不住心头之火，他的眼眶湿润。兄弟从来没有恨得这么深。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狠话。
“小征，你别做傻事。”
赵玉琴从地上爬起来，泪眼婆娑。儿子眼神足以说明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陈征脑子里只有报仇，哪里能够听到母亲的呼唤。
马如龙已经冲进了陈氏五虎的人群。后面的张永峰.张鹏.闫小军马桥都是狠人。
一连串的惨叫，不可一世的陈氏五虎三雄个个躺在地上打滚。胆量小的孙子辈们都如同丧家之犬夺路而逃。
“陈征。”
张春林.苟训良.刘小慧姐妹.肖茹云都忧心忡忡。陈征变得如同发狂的野兽。对着地上的陈氏五虎一个都没有放过，恨不得将这些人都送入地狱。
苟训良的感受最深刻，他从小背井离乡，在?镇起初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陈征躺在地上仇恨屈辱的眼神和自己当年如出一辙。他后悔那天下手有点轻，否则也没有今天的祸事发生。
张春林他们内心也出离了愤怒。陈征外表的淡漠与他内心的善良格格不入。陈征说到底还是个善人，不会干出格的事情。今天是被逼到了绝路。
陈征的脑海浮现出小时候的一幕幕，心里只有仇恨。他的心理已经严重扭曲，额头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可怖。
“小征，你疯了。”
赵玉琴过去想拦住疯狂的儿子，被陈征一把推倒在地。刘小慧姐妹和肖茹云急忙跑过去将她扶起来。
马如龙.马桥.张永峰和张鹏看到兄弟眼中的残暴，彼此都感觉到心悸。陈征的面目太可怕了，这种怨气恐怕压抑了几十年才会变成这样。
陈征从来没有提过家事，这一次要不是他们正好赶来，还不知事后陈征会做出什么事情？
“陈东星，你狗日的是个男人，今天就要了我陈征的命。否则我让你们陈氏五狗下辈子都翻不起身。”
陈征的脚踩在陈东星的老脸上，毫无半点心慈手软的意思。这会他的全身已经脱力。事已到此他的内心反而前所未有的通透清明。
“陈东升，你三番五次挑衅陈秉智这个白痴，结果你可满意。把你的儿子孙子，嫖客女人都叫来，我今天给你们赔命。”
小寨村的人已经麻木不仁，他们对陈征产生了深深地畏惧。他们在颤栗的同时萌生出一个念头:小寨村的天变了。
太残暴了，太凶悍了，太他妈的解恨了。
陈东升眼角的余光斜对着脸上冰冷的皮鞋鞋底。他能够感受到陈征不惜玉石俱焚的决心。今天如果再发生冲突，估计就不是现在这种场面。他这会没有屈辱和仇恨，他只有浓浓的悔意和恐惧。
陈门几十个老少躺在地上，包括陈争社这个灰头土脸的生产队长。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陈争社是无辜躺枪。
“陈东星，你现在不替你的死鬼老爹陈大强报仇雪恨？”
“陈征，算了。气也出了，恨也解了。”
陈大强的弟弟陈绍强已经年过八旬。颤颤巍巍地拄着龙头拐到了陈征的面前。
“二爷，我敬您的为人。这事你管不了！”
陈绍强与大哥陈大强的秉性截然不同。为人谦虚正直从不参与是非。小时候经常给陈征讲《三国演义》《水浒传》《穆桂英》《薛仁贵征西》等小说里的英雄人物。对陈征从小喜欢文学，喜欢侠义精神有很大的启蒙意义。
小寨村的村民也算是见识了陈征的残酷。当着大半个村子的人，对陈氏五虎极尽羞辱。丝毫没有畏惧退缩的意思。
人群里的少年们甚至把陈征当成了偶像。其中一个十来岁少年暗暗攥紧了拳头。
“小征，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大伯，过去陈秉智没脑子替你出头。你们弟兄们在哪里？过去我妈被他们欺负你们在哪里？你没有资格说我。”
陈秉仁年龄也快七十岁，被侄子这样奚落面子也有点挂不住。偏偏他又无话可说。弟弟确实是为了他与陈大强结怨。可是家里男丁太少，他没有勇气与陈大强一门一较高下。他内心这些年亏欠不少。
“陈征，你太放肆了。”
儿子六亲不认，对大哥这样说话，陈秉智岂能漠然视之。
“陈氏五虎三雄，真他妈的是龟孙子。欺人太甚会遭报应！以后你们这些魑魅魍魉想报复我统统接着，不死不休！”
陈征蹲在陈东升面前，慢慢起身将他扶起来，仔细的替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回头朝着小寨村的村民们看了一圈。
那一双眼睛就像死神镰刀，深深的割在每一个人身上。许多村民不由得后退一步。那种阴森的眼神比寒冰还要冷酷。
“妈，你今天不跟我走，以后就当我死了。”
陈征旁若无人的坐进了学校门口的桑塔纳。
“妈，走吧！”
陈淑娟是随同苟训良他们一块过来的。他一直被妹妹抱死没办法过去。
赵玉琴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许多。失魂落魄的任凭几个孩子搀扶着上了桑塔纳。
所有人都走了，包括躺在地上的陈氏五虎弟兄。
街道上冷冷清清，学校门口柏树阴面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干净。被一股寒风吹落在陈秉智的脸上。
嘎?嘎
高高的梧桐树枝头上一只黑乌鸦在恶心的鸣叫。
陈秉智成了孤家寡人，没有人同情他。性格决定了他半生的怀才不遇。老三届第二届的高材生，如今和妻离子散有什么分别。
他颓废的走在小寨村的大街上，走在这个毫无人情味的大街上。
马桥趁着刘小慧姐妹回渭滨搭顺车回来转转。顺便叫上师弟马如龙。年轻人爱热闹，现在有两辆小车。又约了肖茹云一块跑到?镇张永峰家里。
苟训良与张春林本来就打算去陈征家里联络感情，于是大家一块去陈征家里。
正好遇见陈征被人欺负，来的人都与陈征关系莫逆，岂能看到陈征受到如此羞辱。
紫韵华庭二号楼里二层201房间一片欢歌笑语。
张春林.苟训良与赵玉琴目瞪口呆的看着装饰典雅的房子。220平方的大房子，大客厅都有四五十平方。
“嫂子，陈征做的没错。你别生气，家里以后估计也没啥事。”
张春林开口劝说着赵玉琴。他妻子与赵玉琴还有一点旧亲戚关系。以前赵玉琴也在他的医院看过病。他比赵玉琴大，妻子比她小。开口说话有点尴尬。
“是啊！弟妹，孩子做的没错。我都羡慕有这样的儿子。”
陈文娟坐在弟弟给她布置的房子里，觉得仿佛在梦中一样。这回她开窍了，大姐绝对知道这事。
另外一间陈征的书房里，弟兄们横七竖八的躺着，陈征又恢复到了年轻时代。
“马哥，你回来刘伯他们怎么办？”
“兄弟，你放心。我把方刚那小子发配过去了。”
马桥听说陈征在渭滨市混的风生水起，非得跟刘小慧她们一起回来转转。
“陈征，以后哥可以跟你住一起。”
“滚，你有脚气。”
马如龙躺在陈征的席梦思床上
第68章 大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