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陈锋忍不住爆出粗口。
“薛立仁,你还是贼心不死?”
“弟弟,姐想给他一次机会?”
陈文娟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薛立仁做的工作肯定不会是一次。看来自己上学期间,他经常来超市骚扰。
二姐陈征太了解了,再大的苦难过不了一天就风吹云散。对待任何人都像是自己的亲人。
“二姐,你要给他机会,我不反对。但是你必须离开超市和他回家,我给你买一套房子。”
“我不要房子,我和他回家去。”
陈文娟没有考上高中,在家呆了几年便和同学去南方打工。她深知自己没有文化,一旦离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她不想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虽然薛立仁惺惺作态,她心里清楚。她还是要想维持这个家庭。在这个年代离婚和寡妇没有什么区别。
薛立仁眼睛微眯,这个有钱的小舅子再如何手眼通天又能如何?你本事再大也做不到冷血,这就足够。只要陈文娟不愿意离婚他陈征也只能靠边站。
他吸取了前些天经验教训,改头换面。绝对不给便宜小舅子可乘之机。
陈文娟的事情还没有头绪,六公司门口又来了两个人。
父亲陈秉智和大姑陈玉莲。望着父亲一瘸一拐的走来,陈征的眼泪夺眶而出。
父亲也是一个可怜人,倘若当年能够管住自己的嘴。以他的才学当一省之长也有可能。
陈征记得很清楚,父亲的老同学们退休以后。时常相互联系走动。那一年在农村家里的院子里,曾经坐过几位大人物。
前西北政法学院的院长,前西河省烟草公司的总经理,前全国重点高中的校长等等社会各界的泰山北斗不在少数。
他们都在感慨造化弄人,人生不易。陈秉智是他们那一届数一数二的高材生。他们都曾直言,假如老同学不那么愤世嫉俗。一省之长有可能如同探囊取物。
“大姑,爸。”
陈征纵使有千般怨言,看到老父沧桑风尘的古铜色面容和那条每逢刮风下雨就痛不与堪的右腿,他的心在撕裂。
不用讲父亲不是为了自己而来,他是为了那些薄情寡义的亲人而来。
“陈征,你现在有钱。你大姑的孙子上大学,家里供养不起,你给借点钱。”
在儿子面前,陈秉智依然理直气壮。为了不值钱的亲情,可以不惜脸面。这就是一个可悲又可怜的父亲。
曾几何时,陈征无数次的想质问父亲。当家里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那些所谓血浓于水的亲情在哪里?
当你的妻子在家被人欺辱痛不欲生的时候,你的亲人在哪里?
对于陈秉智的任何姊妹兄弟,陈征没有一丝好感。人在卑微的时候,没有人能够瞧得起。那些亲人还不如朋友和某些乡党。
借钱?
说得好听点,刘备借荆州。说得不好听,肉包子打狗。
一旦这个口子打开,后面就会如潮水一般永无休止。
大姑今年快七十岁了,孙子比陈征大两岁。在苏省矿业学院上学。
小时候每次过年走亲戚去大姑家。大姑家里的糖果永远没有陈征的份。
每次看到其他的哥哥姐姐或者妹妹炫耀的拿着甜甜的糖果。陈征都会默默的跑到门外的冰天雪地里流泪。
他渴望别人的关心和尊重,可惜每一次都是奢望。
五爸家的妹妹一不小心将剥开的糖果掉在雪地上,嫌弃的踢了一脚。陈征趁着没人的时候,悄悄捡起来在袖子上擦了好半天。留着口水准备塞进嘴里,被大姐一巴掌打在雪地上。
“你有出息没有。别人扔在地上的,你都要捡起来吃。你长点志气好不好?”
咚咚咚
大姐在陈征厚厚的黑棉裤上狠狠的踢了三脚。
哇……
陈征抹着鼻涕大声的哭腔着。
“小锋,给!”
大姑夫微笑着从棉袄下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洋糖,口袋旁边黄黄的棉絮还露在外面。
“不准要。”
还留着麻花辫的姐姐倔强的瞪着弟弟。
“嗨呀,他爸。洋糖要给小孩子吃,小锋都大了。”
大姑绝情的从姑父手里一把夺走洋糖,也夺走了陈征的希望。
“你这人咋是这呢?”
大姑夫气急败坏的过去追赶大姑。可惜大姑夫比大姑大了整整十二岁,他的腿脚没有大姑灵便。
“走,跟姐回家。”
倔强的陈淑娟拉着弟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姑的家。
“你俩咋走回来了?布袋没拿?”
高玉琴看见大女儿和儿子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农村人过年走亲戚,拿去的礼物必须要有回礼。
那个年代人都穷,去亲戚家拿二斤点心都算贵重礼物。剩下的都是自家包的粽子和油包子。
“你俩没吃饭,布袋子都没有拿回来。”
高玉琴拿起门后的笤子在陈淑娟的身上不知打了多少下。陈淑娟一句话也不说,一滴眼泪也没有流。站在那里高昂着头,她的眼睛始终停留在弟弟的脸上。
“不许哭,你像不像个男孩子。”
消了气的母亲搂着两个孩子抱头痛哭。她明白自家的孩子是不会做错事的,一定是受了委屈,饭都没吃走了十几里路。
儿子屁股上的泥巴告诉她,在湿滑的路面上不知摔了多少次。
父亲的七个兄弟姐妹,陈征自从上初中开始,逢年过节再也没有去过。
每年走亲戚,只有父亲去。父亲不在二姐陈文娟去。母亲和大姐也没有去过。
“爸,我没有钱,我开的公司都是贷款。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陈征扭头便走,他担心自己一时心软。
“文娟,你妈在哪里住着?”
陈秉智并没有死心,妻子肯定有钱。儿子对他或许会冷漠,对高玉琴有求必应。
“陈文娟,我今天再重复一句。你再没脑子,以后和你爸一样。我六亲不认。”
陈征猛然回头冷眼朝着薛立仁和陈文娟看去。眼里的警告和威胁不言而喻。他不允许别人再来麻烦母亲。
“文娟,我还是不是你父亲?”
陈文娟左右为难,弟弟的眼睛就像毒蛇的竖瞳阴冷?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第78章 鱼与熊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