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晓得她有孕,还去推她做甚。一个姨娘不值钱,但你要顾忌顾忌她肚里的孩子呀。”贾母忍不住对贾政教训道。贾政虽然对着贾赦说庶出的孩子不值钱,可真遇见什么事儿,当长辈的一般也不会对自家子嗣真的狠心。
之前赵姨娘捂着肚子一叫疼,贾政就慌了神。邢氏这种事儿是沾都不肯沾的,最后就只能闹到贾母面前。
以往这类的事情王氏都处理干净了,哪里轮得到出现贾政面前。贾政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念了念王氏的好。至于贾母的训斥,他也只能受着了。
“儿子也没用力推她,没想到她连这个力都受不住。”贾政说着,觉得自个儿也挺委屈的。
为了一个姨娘,贾母也不可能真的对贾政说什么重话。贾母最后只得唉的长叹一声,拐杖敲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沉闷。
这些时的窝囊气贾政他是受够了他。他下意识的就说:“要不,还是让王氏回来吧。大嫂没怎么管过家,老祖宗您也该享享清福了。因为咱们这小辈的事儿频繁劳动老祖宗,这都是我们做儿孙的不孝。王氏她也没什么能力,也就管管家还行。”
贾母活了这么长一辈子,眼睛头一回瞪得这么大。她也是头一回发现,自己还算引以为荣的儿子,骨子里竟是一个这样的蠢货。
贾母冷笑道:“所以你家正房太太,竟是还得伺候着你家里的姨娘了。”
“儿子惶恐。”贾政口称不敢,但话里的意思还是继续道:“这自然同赵氏这个姨娘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只是作为主母,照顾家中子嗣也本应该是她分内之事。”
贾母简直是要笑了:“你可知道王氏也是有了身孕之人,去江南已是舟车劳顿怀相不好,你莫不是还要她再舟车劳顿折返回来,大着肚子来伺候你?你此刻怎么不想想她腹中的也是你的子嗣!”
贾政眉头紧锁:“儿子真不是这个意思。而且王氏已是生育过珠儿同元儿两个的了。这生育惯了的妇人哪里有那么娇惯。她在外怀相不好,许是因为水土不服,回到一贯居住的京城,说不定就不药而愈了。”贾政顿了顿又补充说,“正是顾忌着咱贾家子嗣,就更不得让王氏生育在外,不然成何体统!”
“你若有脸这么说,便自个儿写信给珠儿那送去。”贾母已不知道说什么算好,“王氏给你生儿育女,可别人到中年,正是要享福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都是从金陵一起出来的亲戚,若有万一,你让我如何同亲家交代。我老婆子活了一辈子的老脸,可不想这时候丢了,被人给戳脊梁骨!”
贾母行事算不上什么好婆婆,可她最最要脸面,也最最维护这荣国府的脸面。王氏自然是比不上自个儿亲生儿子的,只是要因为这些,而失了脸面,贾母连自个儿子也要骂。
话说到这份上贾政也无话可说,毕竟他不是真傻。毕竟王氏明面上是因贾母的吩咐南下江南的,若让王氏提前回来,还是让贾母以孝道相压最为合适。
赵姨娘那边,诊脉的大夫也前来汇报情况。要说赵姨娘并没什么太大问题。可这内宅的情况,人大夫也是懂行的人。没什么问题还有受惊一说呢,毕竟这受没受惊,除了当事人,其他人也是很难分辨的。
不过除了受惊说,那大夫突发善心又提了一岔:“贵府富裕,有孕的女眷也照料得好。只是生产一事,还是要有适当的活动,不然不利于生产,到时候怕对胎儿不利。”
“多谢大夫费心。”贾母那有心思考虑这些,一介姨娘还轮不到她这么费心。她不过笑眯眯的做活菩萨样儿,然后打发丫鬟给大夫送上足够的红封。
大夫走后,贾政才隐约琢磨出大夫话中的深意,只是他毕竟是个不管内宅之事的爷们,哪能对这些事儿门清。放心不下,他对贾母问道:“敢问老太太,那赵氏她?”
原来这赵氏出身小门小户,以往的见识有限。王氏在时,她拘于姨娘的份例不得造次。如今王氏不府里,赵姨娘便尽可能的给自己进补。这日常的份例加上贾政那讨的还有耍手段从厨房处要的,赵姨娘直接将自己补得个肚圆儿。赵氏的为人在此,这府里也没人闲得没事去给赵氏指点这个。照赵姨娘这进补的趋势,等到生产之日,她腹中的胎儿恐怕会过大,到时候极易生产不顺。
贾母自然不会给贾政详细解释这些。她只是淡淡的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大夫瞧着那赵氏是个福薄之辈,到时候恐受不住咱这府里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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