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轰然炸裂的墙体将一隅的数具尸体埋葬,骤然黑暗的实验室里波谲云诡,似要将人迅速淹没,破碎的试管在来人的走动中踩出奇异冰冷的音符。
时延的身体在爆炸中被狠狠砸在墙上摔下来,他咬牙想站起来,却在下一刻被摁住脖子重重压在地上。
无法呼吸的痛苦使他原本就昏沉的脑袋变的更加沉重,出气只比进气多,但还是拼尽全力想要挣脱这个人带给他的桎梏。
实验室外警笛大作,凌乱的脚步声淹没在此起彼伏的人声中。
“实验室大门被墙体掩埋,无法进去!”
“时组长就在里面!迅速爆破!”
“行迹无踪的凶手此刻就在实验室里面进行惨无人道的虐杀!必须立刻阻止他!必须!”
浓烈的杀意在封闭的空间中无限放大,轰然炸开。
吊在残碎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光闪烁,闪着锋冷寒芒的银色刀刃挟裹着厚重杀意刺向地上躺着的时延,雪白墙面上顿时铺撒无数血迹,因为惊惧而猛烈跳动的心脏被刀刃重重刺穿,身体被刺穿的沉闷声响夹杂着破碎□□在空寂房间中留下。
男人牢牢握着匕首,低声痛苦道:“你不该活着,时延。”
苟延残喘的灯光倏然大亮,迷离刺眼的光让时延躺在地上感受无数滚烫鲜血奔涌流逝,浸湿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黏黏腻腻的,像是打翻的水彩。
时延剧烈喘息,双目逐渐失焦:“是你……不该活着……还是我?为什么……”
“所以我来杀你了。”淌着鲜血的刀刃迅速拔出,鲜艳的血花在空中飞溅,仿若绽开的血色烟花,留下斑驳碎裂的光,男人嗓音嘶哑,近乎呢喃,“杀了你,就好了。”
苟延残喘的灯光在时延眼前变的模糊不清,身后响起爆破的轰隆巨响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之外,男人染血的冰凉指尖攀上时延的脸,额头抵着他,悲伤的安抚:“好好睡吧,一切都结束了。”
…
“杀了你,就好了。”
痛苦的嗓音在耳边一遍遍响起,无数破裂的梦境碎片泛着森冷光芒向四面八方射去,划伤时延的耳膜。涓涓鲜血狂涌而出,无边无际,瞬间淹没时延。
他骤然睁开眼,瞧见无数他的尸体遍体鳞伤陈于脚下。
鲜红血液宛如扭曲的蛇,铺满这片湛蓝的天空之境。
不过须臾,蜿蜒而下的血色河流上顷刻化开一朵朵诡异的血色之花,将他的尸体当成肥沃土壤,逐渐淹没。
时延捂着胸口的伤猛然后退,冰凉指尖却猝然攀上他的脚踝。
“错了。”躺在地上的‘他对他说道,“全部都错了。”
时延看着自己:“什么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安静的空间中仿佛残留着尖啸的警笛声,奔涌的鲜血让他无力跪倒,扑面而来的黑暗似要将他拖进无底深渊。
砰的一声,梦境碎裂,血色之花蜂拥绽放,时延被一寸寸淹没,密密麻麻的花从他身体中涌出,他捂住嘴,花朵却化作血液顺着血液留下,绮丽炫目。
*
“405病房的人今天还没醒?”
“估计快了,刚才我换药见他又做噩梦,但是怎么都喊不醒。”
“没醒正好,这病人比隔壁儿科的小孩还怕疼,扎个针都费劲儿,无意识中你换药不是更轻松?”
低声交谈从微开的门缝流泻进来,安静的走廊上只有护士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时延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闻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狂烈跳动的心脏渐渐趋于平静。
他缓缓坐起身,俊美的面庞因为长时间的不进食导致格外瘦削,病态白皙的皮肤下血管显眼,敞开的衬衣领口锁骨异常突出。
大开的窗户清风骤起,将他过长的发丝吹拂开来,隐隐约约能窥见右耳上隐秘的耳洞。
时延垂下双眼,纤长眼睫如一排羽扇,缓缓扇动。胸口缝线的伤已经结痂,旁边没有消散的青紫如抽象图腾在四周蔓延,很疼,就算动一下时延都觉得不能忍受。
咚咚咚。
病房门被敲响,护工拿着办好的出院手续进来,轻轻掩上门,再次欲言又止:“时先生,你身体还没有好完,这么早出院……”
“谢谢。”望向窗外的视线回转,时延笑了笑,温柔的声线中夹杂着他独有的慵懒,“也不好一直住着,毕竟我也不知道是谁在给我出这么昂贵的医药费。”
“既然……”
时延翻身下床,打断护工的话:“谢谢你这么多天的悉心照顾。”
护工抿唇,默默到一边给时延收拾为数不多的衣物:“医生说您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头部有轻微的撞击,很有可能就是导致失去记忆的原因,我希望时先生能尽快想起来,说什么都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悉悉索索的整理声窜进耳朵,伴随着护工的念念有词,像是一道紧箍咒,让时延有片刻头疼。
半个月前在医院醒来时的茫然全部被胸前狰狞的伤口冲垮,他牵挂莫名失去的记忆和这道伤口的来源,却总是被午夜梦回时的噩梦惊出一身冷汗,醒来记不清梦境内容,更加找不到丝毫头绪。
唯一让时
第 1 章 chapter 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