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处理了走尸,立刻就缩小变回了西西的样子,看样子十分疲累。
阿良忍不住问道:“他不可以先回他那个什么山再来吗?”
谢泠川道:“原本是可以的,但现在不行了。”?兽在五福村只停留了半年,所驱赶的邪祟却比他游历途中加起来的还要多,身上灵力所剩无几,已经支撑不到回翼望山了。而五福村此地,隔三差五就有邪祟出世,更糟的是,半年之间从未有过修士路过此地,也正是因此,?兽不敢离开半步。
“虽然活了万年,可毕竟只是兽,脑袋还真是一根筋啊……”谢泠川还没感叹完,洛重曦却突然道:“可以理解。”
“怎么说?”
“我珍视之人被困此地,若我离开求援途中,他或有性命之忧,我会选择留下。”
“可留下并不能解决问题。”
洛重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那便共死。”
谢泠川闻言怔了一下,这个回答一点也不像洛重曦的风格,像他们这种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正道修士,不是应该以大局为重,舍小我救大我才对吗?
谢泠川道:“如果是我,一定会走。只要尚存一丝转机,何妨尽力一试?”
洛重曦低声道:“我也曾这样想……”
阿良道:“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们村子这么危险……虽然不是很懂你们说的话,但是如果是我,我也不会丢下蓉蓉自己离开的。”
画面一转,已经是徐家小院的画面,时值正午,蓉蓉正在张罗午饭,而灶台旁边的小炉上煨着药罐子。西西围着她的脚边打转,偶尔追着院子里的几只母鸡跑几圈,看起来很是无忧无虑。
“蓉蓉!”忙碌间,有个孩子走进了小院,原来是阿良。他身上背着小布袋,看样子是刚下私塾回来。
“这个给你,夫子已经教完了,冬休结束就要开始学新书了。”他从自己的小布袋里掏出一本半新的三字经,递给蓉蓉。
“谢谢阿良哥哥!”蓉蓉暂时将手上的活放下,双手在衣摆处擦了擦,把书本接了过来,“阿良哥哥帮我看一下锅哦,我去把书收好。”
“好。”
此时屋内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徐母的声音已经明显虚弱了许多:“蓉蓉啊,是阿良来了吗?”
“嗯,阿良哥哥给我送了书。”
“阿良是个好孩子,蓉蓉一定要记得人家对你的好。”
阿良在屋外一边盯着锅,一边逗西西,听见徐母的声音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不用客气的,这个书我已经学完了。”
蓉蓉很快就从屋子里出来了,阿良轻声问她道:“你最近都没有去私塾听课了,是你阿娘的病不太好吗?”
蓉蓉叹了口气,小声道:“阿娘已经不太能走动了,只能在床上歇着,我得一直在家照顾她才行。”
阿良也跟着叹了口气:“真是辛苦啊,可是我家的钱不归我管,不然我一定帮你阿娘去柳城请最好的大夫。”
蓉蓉笃定道:“阿爹已经很拼命在赚钱了,很快就有钱去请最好的大夫了,阿良哥哥不用担心!”
谢泠川道“:这无福之地如此环境,即便是原本康健的人在此处常住,身体也会衰弱,何况徐母本就体弱多病,又无良医良药,怕是命不久矣。”
他们说话的时候,西西就一直窝在灶台边上打瞌睡,时不时打个哈欠。
阿良突然指着西西道:“蓉蓉,你养着西西也有大半年了吧?明明很能吃,怎么还是这么小一只?”
蓉蓉蹲在药罐前看了下火候,闻言道:“可能他就是这种长不大的品种吧,反正很可爱呀。”
洛重曦看着,便赞许地点点头,表示认同这份可爱。谢泠川见他这副被猫迷了心窍的模样,突然想起十多年前,他曾送过少年的洛重曦一只小白猫儿,洛重曦郑重其事地给它起了名,养儿子一般养着,可后来洛重曦带着小猫一起去了昆仑,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了。如今十几载光阴过去,小猫怕也是早就作了古。
幻境之中,阿良已经离开徐家,蓉蓉独自照顾徐母用了午饭又用了药。正当她收拾了碗筷,打算要开始清洗,便听得院外有人道:“哎呀,这么久没过来了,还是这么寒酸!”声音尖利,透着些尖酸的不近人情。
只见来人是个身材瘦长的中年女子,身着翠绿鲜亮的绸缎衣衫,穿金戴银,发髻上戴满了红红绿绿的玛瑙翡翠,这一身堆砌出来的珠光宝气难免俗气了些,透过厚厚的脂粉,能看出她的脸面稍长,颧骨极高,嘴唇极薄,眼角上吊,一副十分刻薄的模样。
谢泠川:“噫,这不是那个被做成锁魂阵的凶尸吗?”
蓉蓉对招呼她道:“村长夫人好。”
那女子拎着衣裙下摆小心地迈了进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挑了个地方站着,鼻翼微动,突然掏出手帕捂住口鼻:“你家这院子,又是药味儿又是鸡屎味儿,哪里像是人住的地方!”还没等蓉蓉说话,她又接着道:“还有,说了多少次,叫我李夫人!”
蓉蓉道:“哦。”
谢泠川心道:村长姓陈,这女子却要求别人称她李夫人,看来在家中时是十分强势的,而且夫妻感情也定然不好。
李夫人往自己袖中掏了掏,拿出一小串铜钱,也不管接不接得到,随意往蓉蓉脚边一扔:“这是你那没用老爹托我家老陈卖的野味钱,收好。”
蓉蓉看了看落在脚边的一串铜钱,蹲下捡起来,低声道:“谢谢李夫人特地送过来。”
谢泠川道:“少了。”
阿良和洛重曦都疑惑地看他,谢泠川心下了然,这俩人,一个年纪尚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对钱财都没什么概念,便解惑道:“蓉蓉父亲是个不错的猎手,即便只是山鸡野兔,也不止这几个铜钱,何况他还能猎到狐狸,上好的皮毛再少也能卖几两银子了。看来村长一家没少从中牟利。也难怪徐家一直请不了大夫。”
洛重曦听了皱眉,看起来心中不快,阿良则是睁大了眼:“难怪村长家这么有钱的!”
李夫人四下观望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头,毫不掩饰地嫌弃道:“你们家这破落地儿,你当我愿意来?”她又往小屋方向走了几步,但是看到满地乱走的母鸡和一只懒洋洋的小猫儿,最终还是放弃了,冲着屋子里大声说道:“告诉你那病痨鬼老娘,身子不好就在家里老实待着!别动些歪心思,想去外头勾引男人!我看她就是心术不正,才遭天谴生这些病!”
旁观的谢泠川和洛重曦都惊呆了,她这番算得上是恶毒诅咒的刻薄话在一个孩子面前也说得毫无顾忌,良心实在是算不得好。也难怪?兽将她做成凶尸之后连嘴巴也给缝了起来。
徐母在屋内没有说话,蓉蓉的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急道:“我阿娘才没有!”
李夫人却是拍拍袖子打算离开了,拎着裙子往院外走去:“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凶,将来可别变成泼妇,也别学你老娘那歪风邪气!”
谢泠川等围观几人一时无语,可世上总有一些人,刻薄得毫无道理。
就在这时,先前一直窝在一边安安静静打盹的西西突然冲了上去,挂在李夫人身上不肯下来了。
李夫人顿时被吓得跳脚,大声尖叫道:“什么鬼东西!干什么干什么!给我下来!”西西却在她身上灵活地蹿来蹿去,李夫人的手挥到背上,他就跳到她头上,挥到头上,他又挂在她胸前,硬是一下也没被她碰到。
蓉蓉赶紧上前哄道:“西西快下来!不要胡闹!”
两人一猫在小院里闹得不可开交,偶尔有几个村人路过驻足,好奇地观望,李夫人一边驱赶西西,一边还要分神叫那些路人赶紧滚开,好不狼狈。
谢泠川和阿良便毫不客气地哈哈笑了。
许久之后,蓉蓉终于将西西扒了下来抱在怀里。李夫人气急败坏地指着蓉蓉和西西:“你!你你你!你最好给我看好你家这小畜生!下回看我不拔了它的皮吃它的肉!”
蓉蓉满嘴应是,却因看了这一出好戏,心里已经没那么堵了,嘴角正克制不住地上扬。
李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手忙脚乱地理着自己一身凌乱的衣物,撩了撩乱七八糟的头发,因为在许多村人面前出了糗,也顾不得算账,一路骂骂咧咧地走了。
待李夫人走远之后,蓉蓉抱着西西进屋去,只见徐母倚在窗边,
第 10 章 噩梦初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