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诡谲真相
夜幕之下,显灵的神像眉眼端和,甚至带着点宽悯的慈悲,可染血的斩|马|刀和它头上巨大的裂缝又使它看起来阴森可怖。
饶是谢榕平日里自诩天不怕地不怕,面对此刻如斯恐怖的场景,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可骨子里的少年血性又使他产生了一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跃跃欲试和激动来。两种相反的情绪激烈碰撞,他的脑子瞬间有些混乱,急迫地想要说些什么,好缓解这种恐惧和紧张:“啊哈哈哈哈哈好刺激啊!”
洛疏等其他几名少年也同样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被他突然的大笑吓得浑身一激灵,谢棠当即大声喊道:“谢榕你他妈是不是有病!都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谢榕也大声回道:“怎么办!难道我要哭给你看?”
巫马轻容紧紧地握着他的长刀,骨节都泛白,更大声地吼道:“都闭嘴!吵死了!”
倏然,那关帝像的动作猛然快了起来,目标明确,长刀挥舞,直冲谢榕的方向而来!
“小心!”洛疏忍不住惊呼出声。
秦双此时还被谢榕扶着,见状将谢榕一掌推开,他自己却闪避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卸下一条胳膊,而洛疏本就站在谢榕背后,此刻长臂一伸,抓住秦双背后的衣领,生生将人拖离了攻击范围。
那明晃晃的刀刃几乎是贴着秦双的手臂重重斩下,落在地上,力道之大,青石地板都裂开一条深长裂隙,仿佛是为它头颅上那道裂缝发泄的愤怒。
众人都是心有余悸,秦双捂着脖子看向洛疏,竟还有心情打趣:“这位小仙君好刚猛的力道!我没被这神像砍死,却差点要被你勒死了呢。”
面对这样的玩笑话,几名少年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只有谢榕配合地哈哈了两声。
见一击不中,神像复举起又举起斩|马|刀,朝洛疏的方向疾攻而去。
洛疏反应迅捷灵敏,脚步腾挪间闪到了神像的背后,同时抽出负在背上的朱厌,朝着神像的背后挥剑砍去。
这神像反应迟钝,被他一剑砍个正着,背上顿时多了一道剑痕,可它却并没有去管背后的洛疏,而是继续往前,挥刀朝秦双的头颅砍去,似乎偏执地想要送他一个和殷九一样的凄惨死相。
秦双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灵活躲开,然后对少年们喊道:“将它拦住,这样下去要出庙了!”
几个少年一听,立即抽出自己的刀剑灵器,朝神像合围而去。几人都是各自家族中顶尖的修为,合攻之下竟将神像生生逼退到了第一殿门口,甚至还被刀剑击中数次。
“不对劲!”谢榕突然收了剑道,“它似乎并不想伤我们。”
谢棠一剑挡开神像挥过来的斩|马|刀,大为所惑:“你脑子没病吧?它刚刚差点一刀砍下你的脑袋!”
谢榕:“若真是如此,你如何能接下这一刀?”
不错,神像攻过来的第一二刀几乎是开山辟海的力道,可方才围攻之下的每一刀似乎都只是为了挡下他们的进攻或者让他们退开。
此时,洛疏也收了剑道:“它有目标,不是我们。”
巫马轻容十分不喜欢思考,直接问道:“目标是谁?”
但其实洛疏的话指向性非常明确,在场除了他们几个,就只有秦双一人,神像最开始的两刀也都是劈向秦双所在的位置,而非他与谢榕。
所以其余人一听就明白了,谢棠看向一直在战圈外的秦双:“秦先生,你做了什么?”
秦双一脸无辜道:“我什么也没做啊!”
还未等他们问明白原因,钟楼处倏然传来一声钟鸣,音浪滚滚,神像的动作似乎为之一滞。
少年们立即往钟楼方向看去,竟是个八九岁模样的小男孩,方才那钟声就是他撞出来的。
谢棠皱眉急道:“怎么有小孩子!?”
说话间,那孩子又撞了一下钟,似乎觉得十分有趣,神像的脚步又是一缓。
“钟声似乎对他有约束!”谢榕见状,迅速往钟楼方向跑去,那孩子见他上来,还天真无邪地问了一句:“大哥哥,你们的戏不演了吗?”
谢榕道:“我们改玩捉迷藏了,你快躲好不要出声,小心被关帝爷爷抓到打屁股!”
小孩子一听,连忙捂住嘴巴,在钟楼角落处蹲下不讲话了。
谢榕连忙上前查看那口大钟,发现其上纹路古朴,似乎是一个法阵,当即对同伴喊道:“钟上有禁制术法,快上鼓楼看看!”
大钟上的法阵看起来并不完整,鼓楼与钟楼相对而立,极有可能都是为了镇住神像而建。
他话音刚落,却见洛疏已经几步跃上了对面的鼓楼,谢榕不由笑道:“不愧是和我一样的小天才,真默契!”
洛疏没有回应他的玩笑话,迅速地查看了一阵,隔空喊道:“鸣钟!”
说罢,他拿起鼓架边的鼓槌,隆隆鼓声很快传来,而对面谢榕也配合地鸣起了钟。
钟鼓合鸣之下,神像的动作果然缓慢了不少,可却无法完全被压制,谢棠等人仍在费力牵制它的行动。谢榕一边撞钟一边思考:钟鼓是无法压制神像的,这并不意外,因为关帝庙香火不断,每日有人参拜,捐了善款之后就能击鼓鸣钟,算是积攒福报,而关帝像却仍能出来作祟,可见这两件东西并不能镇压。可它们既然存在,那么就必定有其道理,他盯着大钟上面的阵法痕迹,努力想要寻找蛛丝马迹。
终于,他发现了这上面的阵法另有玄机。单独看来,它似乎可以是一个独立的法阵,可若沿着四周边缘继续延伸,还能绘制出更大的阵法!
“去庙中寻找其他法阵!这两个不完整!”
他话音一落,诸星似是想起了什么,迅速往主殿撤去:“我知道在哪里了,劳烦小谢施主与巫马施主拖住这位神仙了!”
早先同谢榕洛疏一起查看神像的时候,诸星就在整个主殿细细探查了一番,发现主殿之中用的不是蜡烛,而是特制灯油与灯芯的长明灯。灵隐寺中也有香客为了祈福而点长明灯,所以诸星对此并没有太多怀疑,如今想来,此处长明灯的摆设位置奇特并且固定,极有可能是另一个法阵。
一般来说,庙宇中的长明灯会有专门的人负责添油捡芯,可偏偏死去的殷九就是主殿的看管人,而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下午来到主殿时并没有点上长明灯,甚至每一个灯盏都是干涸的。
诸星在主殿一侧耳室中找到灯油,迅速将熄灭的长明灯重新点亮。果不其然,在长明灯全部亮起的一瞬间,他的脚下灵光顿起,一个同钟鼓楼上别无二致的法阵迅速成型,并延伸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屏障,看样子应该是与钟鼓楼上的两个法阵互相连结成了一个结界。
然而,不远处的刀剑铮鸣声仍未断绝,神像仍能行动,说明法阵仍未完整。剩下的阵脚在何处?第一殿?不可能,他同样仔细查看过第一殿的壁画,可以确定没有术法痕迹,那么还有何处?
诸星的脑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须臾后,他突然跳上供奉神像的神龛,掀开一边的帷幔,眼前所见,却使他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那帷幔之后,是漆皮被刮得一片狼藉的圆柱,隐约可见其中的阵法痕迹,看来这处的阵法被刻在圆柱上,又刷上了红漆进行隐藏,而此刻已经被破坏殆尽。
但令诸星脸色发白的,并不是被毁坏的法阵。
帷幔底下的神龛木板上,放着殷九那不知所踪的半颗头颅,鲜血淋漓,一颗充血的眼珠几乎掉出眼眶,黑红的血迹已经渗入了神龛的木板。
这副画面可以说是十分具有冲击力,何况诸星此刻孤身一人,四周只有随风晃动的微弱火光,当即脑子一懵,空白了一会儿。
反应过来之后,他强忍着恶心,蹲下身去看那颗残破的头颅。
那头颅小半张脸皮上还残留有漆黑颜色的咒文痕迹。
“锁魂咒!”诸星看清了那咒文,脸色一变,迅速往殿外冲去。
而在第一殿外,自诸星离开之后,几个少年分工牵制着神像的行动,直至结界升起铸成屏障,它果然被结界所限制,无法再越过钟楼与鼓楼连成的一线。
虽然如此,但神像却仍能动作,一刀一刀砍在结界的障壁上,面目可怖,刀刃染血,如同执念深重的恶鬼。
谢榕让敲钟的那孩子赶紧回家,自己则从钟楼上跳了下来,而洛疏也已经从鼓楼下来,与他一左一右地走向正站在结界外老神在在的秦双。
“现在可以说了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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