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例外[1/2页]
惊鸿一掠十年灯
史今朝
他答得太果断,没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可偏偏这两个字,如破风而出的利剑,正中靶心。
这信任太开诚布公,池漾觉得自己无福消受。
只觉眼前猝然燃起千丝灯火,明明灭灭,燃起烟雾一片。
她倏而眨了一下眼,想把这片烟雾涤尽,却落了两行清川。
“可我......”
她嗓音簌簌发颤,千丝万缕的心绪,都不争气地止步于喉间。
席砚卿看她这模样,蓦然怔住。
心底慌乱一片。
欲来的风雨,终究没缺席,淅淅沥沥,溟溟漾起。
他抬起手,轻轻柔柔地摩挲着她的眼睑,池漾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睫,一瞬湿润一瞬干涩地,摩擦着他的掌心。
沙发旁的落地灯暖黄一片,如同黑夜的一盏小太阳,将她的泪水慢慢蒸腾,熏得他眼酸。
“怎么哭了?嗯?”他让身体里的所有温柔聚拢而来,将她团团包裹。
池漾低头,小声抽泣着说没事。
眼瞳里的雨,却越下越大。
这夜很静,十一层的楼高,将长街上的川流与小道上的人声一并隔绝,涌进来的只有静如水的夜色和万家灯火。
“可你怎么,嗯?”
昏沉光线里,他双眸低敛,声音似一块深蓝色绸布,极富质感地让她沉溺。
“可我怕我不值得......”
她嗓音像被雨水浣洗过似的,喑哑又清透。
这夜被衬得更静。
命运的低语清晰可闻。
——玫瑰花该摘了。
他仍没给自己留余地,片刻的犹豫都不曾有。
一倾身,覆上她的唇。
触感柔得像棉,舌尖腻味到的,确实一股咸涩。
他细细地吻,想把那些泪替她吞噬干净。
池漾一惊,无知无识地闭上了眼。
席砚卿把自己放软,细心勾勒着她唇。
清冽酒气与清甜奶香,交缠发酵出一缕妖冶的清风,噬入骨髓,诱人饕餮。
万籁俱寂中,她心里的雨越下越小。
他没贪心,感知到雨势渐弱,就退出领地,浅尝辄止。
“刚才没敢亲这儿,”席砚卿用指腹描摹着她的唇形,于心潮鼓动中漏了丝笑,“是还没确定你的心思,怕夺走你初吻,会让你怨恨。”
池漾忽地脸热,脸颊吊起一抹绯红,熠熠星辉般荡开,顾盼生姿。
他倾泻所有温柔,终等来那两行清川收手。
再抬眼,只剩水波清韵,映出一盏纤月,噙在她清眸。
抵了他所有的问。
席砚卿把她揽在怀里,拎过她的手,给她暖着。
他没忘了她刚才没说完的话,想要不露痕迹地修补:“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池漾蹙眉,没搞懂他横空出世的这句话,是怎么个意思。
席砚卿斜眸,看到她不明所以的小表情,勾了勾嘴角,循循道来:“我是做风险投资的。”
停顿片刻。
“所以,值不值得这件事,没有人比我更有发言权。”
池漾心头一撮春风呼啸——
敢情是在这儿等她呢。
不过,等的挺是个地方。
滴答滴答的声音渗透进沉沉的夜。
还是如往年一样让人捉摸不定的阵雨季,毫无预兆地,真正的雨就这么落了下来。
惊醒对面楼宇三四盏灯,有人抬手关上阳台的门,有人收起晾在月夜中的衣衫。
池漾听到雨声,一下站起,蹦蹦??地跑到阳台。
这一阵雨下得频,可她却觉得今夜的雨很奇妙,伸出手去接。
席砚卿跟在她身后,刚走到阳台,就看到她从窗外雨幕中收回手,将目光投向自己,笑眼弯弯地跟他说:“你看,真的下雨了啊。”
她刚哭过。
眼睛在夜里显得明亮又澄澈,微波粼粼,水光潋滟,一步一个涟漪地凌步到他心坎儿。
谁成想——
这温润眼波不但没能浇灭他心头的躁动,反而又烧起一纸星火。
他的心思如这星火,一点就着。
他不只想吻她。
他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她,含倦的嗓音落在她耳畔:“所以你看,你多值得啊。”
池漾不知道这个所以从何而来,缱绻着嗯了一声。
席砚卿沉沉一笑:“上天都不忍心看你哭,跑来替你哭了。”
池漾终究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就这样抱着她,好像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时间都追回来。
直到门铃声响起,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这门铃声来的不合时宜,他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问着哪位,语气寡淡。
门外传来云锦书的声音:“席大哥,我姐在你这儿吗?”
池漾:“......”
莫名有些紧张。
所以,没等席砚卿走到门口,池漾就先他一步开了门,拉起云锦书就往家走。
云锦书:“......”
过道就十来米,几步道儿的距离,池漾走得飞快,云锦书被她拽着,一脸疑惑的表情:“姐,你走这么快干嘛?”
池漾不吭声,像是在赛跑。
结果,她还是没跑赢席砚卿。
在她快要走到家门口的那一刻,席砚卿叫住了她。第 45 章 例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