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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迷惑[1/2页]

蜀臣 茶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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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无数“愿降”之声响彻战场,领着骑兵迂回归来的夏侯儒,尽管心中有许多不甘,但终究还是引兵归去。
      虽然戎马数十年,他并不匮乏战死的觉悟与勇气。
      虽然如面对此地的失败,他更愿意领着骑卒杀向正在收降的汉军。
      虽然将所有骑卒都葬送在此地,也无法逆转战局。
      但意气用事,可以一舒胸中的悲愤、可以践行出征前与心腹部将共存亡的誓言;还有用不畏死的决绝让汉军既使是胜了,也是死伤惨重的惨胜。
      他能求仁得仁!
      然而,他是统兵大将,更是魏国节制凉州的督帅。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景都要摒弃个人情感,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头脑,做出最恰当的决策。
      汉军攻伐凉州的主力在西平郡,他战死在这里,对时局并无裨益。
      相反,身为凉州督帅,他的死去会让所有士庶、羌胡部落对魏国抵御汉军来袭的结果更加绝望。
      且归去吧。
      权当是画上仕途终点前,自己最后一次从大局出发吧。
      对,他心中已然有了觉悟。
      以众敌寡,且处于守势,却是战损近万士卒的败绩,这种结果雒阳庙堂是不会轻饶了他的。
      哪怕大司马曹真为他请求,也同样保不住。
      倚仗旧日的勤勉及功勋,他的结局不出意外应该是被罢黜、终老于家。
      毕竟今日的夏侯氏已经不同了。
      昔日魏武曹操创业之时,将夏侯氏及曹氏都当成了宗室对待。
      甚至,比曹氏更加器重。
      比如夏侯氏的领军人物夏侯惇,官职一直都在曹仁之上,且是唯一被允许随意进出魏武曹操卧室的人。
      只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
      魏文帝曹丕即位后,源于“魏夺嫡”时的心悸而任人唯亲,也对夏侯氏的重视比曹氏弱了许多。而在如今天子曹叡的眼里,夏侯氏是魏国的元勋,也仅止于元勋。
      固然,造成如此结果,乃是多方面的因素。
      譬如夏侯氏的人才凋零。
      被魏武曹操盛赞的夏侯称早夭,被魏文曹丕器异的夏侯荣战死汉中,还有堪为国之干城的夏侯尚壮年而亡
      有异才者,皆天不假年。
      徒留一群才能尔尔之辈在世,岂能兴盛乎!
      如今自己再被罢黜,恐是让夏侯氏雪上加霜了吧?
      抑或者说,自己被升迁为征西将军、督领凉州兵事,这个结局便是已然可预见的了。
      陇右及萧关失去了以后,凉州便不可守。
      此乃定数!
      区别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但疆域之失的责任,总需要人来承担的。
      他就是最适合的那个人。
      毕竟为了内部安稳与魏国的威严,雒阳庙堂不能承担这样的责任。
      自然,他也有办法化解。
      那就是壮烈战死。
      为自己留下一个才不堪用的身后名之余,也会延续夏侯氏的壮烈之名。且雒阳庙堂为了彰显仁义及激励后者,也会追封他的忠烈,让他战败的责任随着身死而消散。
      只是,算了吧。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魏武曹操时期,便开始了戎马生涯的人。
      也应该延续着魏武时期,诸夏侯不计私利一心为魏国基业而无怨无悔的作风。
      但求问心无愧吧。
      战败,乃是技不如人,而并非私利使然。
      带着如此想法,夏侯儒领着骑兵归去营寨收拾一番,便连夜退回榆中县扼守金城郡的门户:桑园峡。
      辎重粮秣等物,能运走的都带上了。
      不能带的便一把火焚了,不可留着资敌。
      至于周边的黎庶他没有迁徙,抑或者是让士卒强令青壮运送辎重。
      时间来不及了。
      汉军在收降俘虏后,必然会追击而来。
      如今又是在夜里,让士卒挨家挨户强令黎庶迁徙所消耗的时间,足以让汉军追至了。
      事实上,他的决策没有错。
      汉军的追击,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迅速。
      在军营后方的郑璞,得知王祕战死及其副将率众投降后,便让一直守护粮秣辎重的糜威,领着本部兵马从营寨后门而出,绕来前营助战。
      赶到之时,魏军步卒皆伏倒在地请降。
      张嶷见他至,便将收降俘虏的事交给他,自己带着士气正盛的玄武军连夜追过去。
      汉魏双方的军营距离,不过三十余里。
      一路急行军,在第一缕晨光破晓时赶到了魏军营。
      此时夏侯儒才堪堪让骑卒们将粮秣辎重装上车,用战马拉运粮秣辎重离去。若是晚了半个时辰,双方便会再度爆发一次战斗。
      双方都是疲军,以汉军的士气,张嶷部多多少少都尾随追击而夺些辎重而归。
      郑璞是在下午时分才领军至。
      此地的各个村邑的里长、三老等已经被玄武军士卒唤来等候了好久。
      他们都很温顺,也带着很麻木的“从容”。
      凉州扰乱数十年之久,逞强斗狠之辈已经从军去填了沟壑;性情刚烈、不堪受辱的血性之辈,也早就被杀或者寻了颗歪脖子树自挂东南枝了。
      如今尚能安分耕牧而生存的黎庶,也早就习惯了不时变幻的旗帜。
      反正,不管是哪一方的旗帜飘扬在此地,都不会忘了征收他们的粮秣及牛羊当军辎。
      给谁交都是交,区别不过是多与寡罢了。
      再者,比起昔日割据凉州豪右以及法令苛厉的魏国,大汉朝廷的赋税说不定更少一些。
      骨瘦如柴的身躯、了无生气的脸庞、暗淡无神的眼眸、单薄且褴褛的衣裳
      郑璞召见他们的时候,心中瞬间闪过了“宁为太平犬,莫作离乱人”的感慨,也失去了与之攀谈的兴趣。
      与一群心死了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攀谈的。
      大致了解此地的黎庶人数及各个村落分布后,郑璞便让军正代劳,给他们讲解了大汉朝廷征收赋税的标准以及律法。
      这让他们眼眸中骤然有了些神采。
      感动、狐疑、惊惧、惶惶不安等等。
      他们是不敢置信。
      与魏国征收的物资相比,大汉朝廷的赋税要低了很多。
      且这位脸庞有疤的年轻将军,竟然还声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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