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仿佛不要钱的一般，将整个石阶染红，然后铺向下方，似乎想要筑成一条血色石阶。
魏离渊踩着粘稠的石阶，手中刀光不断飞射，将还想要点燃火铳的士兵尽数斩杀。
来到韩立身边，此时的韩立已经意识模糊，在那里咳血与挣扎。
魏离渊俯下身，将其扶起。
虽然韩立今天不断想要杀死自己，可是之前他与对方并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反而受到对方部分照顾。
当然，也许不是韩立本意，但并不影响魏离渊受了他照顾。
他将韩立扶起，靠在一个火炮轮子旁。
韩立磕着血，看着魏离渊，笑道：“最终，我还是输了。真意境武夫，武神弟子，果然厉害。”
魏离渊看了一眼韩立的下半身，韩立的双腿自大腿根齐齐断裂，残留的部分也成了浆糊，鲜血不要钱一般流出。
这是被炮弹打中，瞬间砸扁，撕裂。
魏离渊并未帮他止血，而是看着他，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吗？虽然我们现在是敌人，但是之前我曾受你照顾，我可以帮你完成部分心愿。”
韩立苦笑摇头，说道：“我韩某人一心为国，忠于皇上，只愿皇上能够心愿达成。不过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但是还请听我一言。”
魏离渊看着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开始身体打颤的韩立，点了点头。
韩立笑着说道：“虽然皇上这么做，你觉得难以接受。可是请你不要阻止。人族实在太过弱小，根本无法抵抗地狱鬼物。虽然我知道你杀了无数鬼物，可是那终究不过只是低阶鬼物，真正的高阶鬼物恐怖的你无法想象。”
“人族明道境武夫，不过只能抵抗神定境的鬼物，在大魇境鬼物面前，也都是土鸡瓦狗。我们人族如何抵抗。魏离渊，放手吧，让皇上完成他的计划，只有这样，人族才有一线可能去抵抗鬼物的残害。”
魏离渊看着韩立，眼中只有怜悯，临死之际，他还在愚忠，相信天宝皇帝的鬼话。
“天宝皇帝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不妨告诉我。这样我才能考虑是否停手。”
韩立眼前一亮，迟疑片刻，坚定说道：“建阴庭，统万鬼。以阴司统御阴阳两界，使人鬼共存。”
魏离渊愕然，他用你在开玩笑的眼神看着韩立。
韩立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鬼是人死后变成的。而鬼也非不死的。若是人类灭亡，鬼物的灭亡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地狱的凶神也不会愿意人族就这样彻底灭亡。所以，地狱凶神早就已经与陛下联系，帮助陛下以最短的时间成就凶神之境，以人间帝王气运，铸就阴司，统御两界。到时候，人鬼共存，人族才能永安。”
魏离渊看着韩立，感受着他灼灼目光，站起身叹气道：“放屁！鬼话连篇！”
说着，魏离渊站起身，就要向山上走去。
韩立顿时急了，连忙喊道：“你觉得不可能，但是这是人族永安的唯一办法，要不然，人族拿什么抵抗鬼物。你是武神弟子，可你觉得自己能够成为第二个武神吗？即便可以，你也只是一个人，大周巍峨江山何其广大，你又能庇护多大的地方，庇护多少的人。人族近万年历史，也只出了一个武神，又有什么大用。就算你让地狱凶神尽数低头，可是天界已经不在，你终将会衰老，死去。到时候谁又能庇护人族，你就没有想过吗？”
魏离渊猛然停住脚步。
“魏离渊，算我求求你。陛下的选择才是对的。一但陛下成为飞天夜叉，到时候不死不灭，成立阴庭，让人鬼有序，才是最好的办法。不说人族能不能战胜鬼物，可鬼是杀不完的，只要人在，鬼就不会死光。人族只能与鬼共存，不可能彻底消灭对方。魏离渊，为了人族，我求你了……”
魏离渊叹息一声，看着前方沉默安静的京营士兵。
他们也将韩立的话听在耳中，脸上有茫然，有不解，有感同身受，有愕然愤怒。
“一个活人想要成为飞天夜叉，何其艰难。漫长的时光过后，等到天宝皇帝从沉睡中醒来，数千年过去，人族恐怕早就已经彻底消亡。我想这个问题，天宝皇帝早就已经想到了。所以他只能加快这一速度。如何提高这一速度，我猜就是拿京城数百万人的生命作为祭品，用他们的生命来成就自己。一个那自己子民来成就自己的帝王，你让我怎么相信他是为了人族。更何况，当他以飞天夜叉之身醒来，他还是他吗？鬼物是我们不了解的东西，韩立……”
魏离渊转过身，看向韩立，却发现，韩立已经死去。
直到死的时候，眼睛还是大张着，一只手指向魏离渊，好像是要拉扯魏离渊。
魏离渊叹息一声，脸上浮现苦笑，他来到韩立身边，轻轻为他合上眼睛。
“抱歉，我还是不能答应你！人族的未来，不能放在一个自私的人身上，更不能放在鬼物们的鬼话上。”
“你们难道还要阻我不成！”
魏离渊来到石阶上的重兵前，高声喊道。
所有兵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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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韩立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