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胭脂铺。后院。在小荷和另外两个丫头惊讶的目光中，迟梓胤朝她们比了个手势，轻手轻脚地走上木楼梯，月离初正站在廊道里绣着披风。
“猜猜我是谁？”她悄悄地靠上去，一把捂住了月离初的眼睛。月离初既惊又喜，放下了手中的针线。
“你呀！”
“姐姐！”
两人拥抱了一下，迟梓胤牵着她的手，颇为得意地笑道：“姐姐，我考察回来了。山里的花田好多，好多花都开着呢。正是采摘的好时候。”
月离初温软地一笑，目中露出一丝淡淡的关切：“正好铺子里的存货都卖完了，明日便叫女工出城去采新鲜花瓣回来吧。你累着了吧？要不要去躺一躺？”
“不累。”迟梓胤露出颇为神秘的表情，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蓝瓶子，“姐姐，我给你带了一个小礼物。”说着，她扯住月离初一缕黑发仔细看了看：“姐姐的发质极好。”
月离初觉得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多问。
“两位小姐，下楼吃饭咯。”
楼下，响起小荷甜丝丝的喊声。迟梓胤快步冲下楼，嘴里喊着：“哎呀，在山里的伙食极差，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小荷，今儿做了什么好吃的……”
“二小姐，你自己说的，吃饭前要洗手呢。”
“哈哈，有吗？我差点忘了。”
月离初倚在栏杆边，微笑地看着几个少女在楼下忙活。她握着蓝瓶子，眼中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坚毅之色。
小荷打开铺子的门，整理了一下货架，将二小姐带回来的小瓶小罐一个个整齐地码在架子上。不多时，有个熟悉的女客入了店里，要买一瓶她常买的香水。
小荷热情地将女客迎到货架前，然后指着那些小瓶说：“茉莉香水刚好缺货，不过，铺子里来了一趟新货，都是极好的东西，你用着试试看，好不好？”
那女客取下一只瓶子，拔出木塞，闻了闻，惊喜地笑道：“好闻呢。”
“是啊，是洗发用的，将头发打湿，润了水，把这种香波抹在发上，揉片刻，再将头发冲干净。”小荷一板一眼地复述起迟梓胤的话来，“不用多久，头发便香喷喷的，很干净很舒服。”
那女客有些将信将疑地问道：“那不是跟洗发用的胰子差不多吗？”
“不是啦，比胰子好用。你用了就知道了。”
到底是常客，也没有多问。送走那女客，小荷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跑到柜台前，将碎银子放入木匣子里。迟梓胤从后门走进来，笑道：“没睡醒啊，没睡醒就回去补个觉吧。”
“哎呀，二小姐，我只是迷了眼。”小荷急忙为自己分辨。
“怎么样，有人买香波了吗？”
“有！刚刚卖出去一瓶。”
桌上摆着一只三尺见方的木匣子，里面堆满了碎银子。小荷笑得合不拢嘴，门口不时地走进女客，铺子里也挤满了人。
“用一次忘不掉，用两次神仙叫！咱们如意家的新品，火莲香波，限量出售啦！”另外一个年轻丫头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热情地吆喝着。
“小荷！”一个女子的身影旋风般地冲进铺子里，小荷回头一看，是迟梓胤。迟梓胤在她耳边轻声吩咐道：“快去拿一瓶送到萧府，给落霞姑娘。”
“可是，快卖完了。”小荷有些为难。
“不管了，你去抢一瓶下来。”
“好吧。”小荷无可奈何地起身，又吩咐另外一个丫头顺手摸一瓶藏到怀里。
萧府。梧桐园。火红的身影像一片蝴蝶落入花间。听到外面的动静，萧子归缓步踱出房门，就看到一身红衣的落霞正杵在花丛里招蜂引蝶。
“落霞。”她淡漠的眸子里隐隐有些笑意，“又来了。”
“小姐！”落霞冲她招了招手，“奴家美不美呀，这裙儿是不是比花儿还要红？城西的孙郎日日守在门外，就等着一睹芳颜，好邀奴家去烟雨堤上。”
那戏词般的唱腔照旧引得萧子归一阵沉默，只是那眼里的笑意愈发深了些。
落霞走出花丛，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萧子归跟前。“是什么东西，如此的香？”萧子归皱了皱鼻子，敏锐地捕捉到空气里一丝特别的馨香。
“小姐。是香波。”落霞开怀一笑，颇有些飘飘然，“迟姑娘特意给我留了一瓶。我房里还剩了大半瓶，小姐若是喜欢，我送来给你试试，可好？”
萧子归点点头：“正好我闲着，去拿来给我瞧瞧。”
第十九章 落霞的试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