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人里应外合。”一语直达,而后侧缓回头,目光在一众群臣间扫了遍,再慎重的望着高拓。
那群大臣被乔周蔚盯得神色各异,议论纷纷,片刻后,整个朝堂恢复了寂静。
人人都在害怕,难保自己一个不清晰的眼神就会被眼前的昏君误解而招来杀身之祸,就连庄贤的目光都挪开了些,朝着稍远的镂花雕空墙望去时,戚公站了出来,禀手跪道:“臣有事上奏。”
大臣皆微微一惊,就连庄贤都不再乱目,蹙眉屏目,表情闪过顿觉不开的思索。
众臣的目光都聚拢到高拓的脸上,各个内心都如他们现在抖动的手一般,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何事,但都清楚一点,戚公每次呈去的奏章,接下来从来没有不死人的时候。
高拓看着奏章,紧攥竹卷的手越来越发狠,一旁的小公公细声提醒道:“圣上!”
高拓未理会,而是扫完最后一个字,一气怒起,甩手将那奏章砸下了龙阶,喘了口气才抬起眼皮,斜眸了一眼严周公。眼神万般凌厉,对着跪成一片的群卿,嘴里硬是挤出两个字:“退朝。”
众臣胆颤心惊,一个个在走出殿门时,庆幸自己还活着,这不是偶然,次次上朝都是这般担心,这朝中的大臣,这么多年来了,也基本算是换了一批,那些如今依然活着的,不是有可靠的依附,便是有着过人之处。
戚公下殿外的石阶时,朝严周公瞅了眼,严周公抹了把脸上的汗,额头稍抬了下,紧张的情绪这才放下。而在其后的庄贤则站在檐下望了望严周公,又侧头望了眼乔周蔚,什么话都没说,各行各路,走下台阶。
高拓在回了书房后,思绪难安,一想起那奏章上写的东西,他就恨不得立即将那人凌迟处死,可一想到这牵扯到自己最疼的珍妃,就暂缓忍了下来,等他真正冷静下来,才觉触到身旁还有个小公公,便问:“小德子,你可知朕为何今日发怒!”
这小公公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恭了恭身,道:“圣上为国事操劳,定是为那断楼三案中刑部办事不周而怒!”语气轻巧,但让人能听出来自己是在猜,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高拓唇间嗤嗤地一笑,“你果真聪明。”听起来似有两层意思,实只是在说小德子懂得明哲自保,竟恍然有种开怀的想笑,仰身躺到塌上,像是对别人说又似自语道:“刑部乔周蔚,让我发怒,后果是什么。”哈哈一笑,末了又问:“小德子,你说说,该如何处置这样的人呢?”
小德子有眼色的给高拓垂着肩背,谄言媚语道:“圣上威明,当然,会拿出证据的。”
一回身,高拓停驻的眼神冉冉起了欣然之意,冲小德子笑了笑。他依旧是十年前那个有心计的高拓,只可惜,他再那般精明,也藏不住他笑眸边泛起的苍痕,更收不住他鬓上的白发。
出了那日,高拓隔日沉晚收到了消息,他领着小德子,带了三十宫卫,朝?萱宫而去,路上遇到戚公,戚公喋喋不休,一路将自己所知尽数报给高拓。
高拓听得更为气怒,猛然回头,指着戚公的鼻头,“再多说半句,朕就割了你的舌头喂狗。”一挥袖继续前去。留在后面的戚公则半喜中闪出乐色。
第二十四章 青庐居(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