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想来是师父见我情况不好,特意传信让我家人过来。
思及此,我的心不住下沉,瞧着铜镜里被装点得娇俏如花的容颜,忍不住叹息:“琴瑶,你说得没错,青丘四季如春,阿爹和阿娘既然来了,我便跟他们回去吧,住回我那狐狸洞,好过在这里挨冻。”
琴瑶一向单纯,并未明白我话中的意思,还以为我采纳了她的建议,一下子高兴起来,念叨叨着要赶紧收拾衣物,免得耽误行程。
我刚想说不必着急,大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接着门一响,有人进来了。
琴瑶拉开寝殿的木门,我看见师父领头,阿爹和阿娘跟在后面,等不及我出去,跑过来看我了。
我的鼻头一酸,唤一声阿爹阿娘,扑进他们怀里直掉眼泪。
阿爹还好,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红了红眼圈就松开了我,阿娘却声声念着我的乳名,一把鼻涕一把泪抹在我的红皮袄上,还把琴瑶精心帮我梳的双鬓给弄乱了。
“好了,别哭了,让祈月见笑。”阿爹拽了拽阿娘的衣袖,无奈地向我师父苦笑。
师父笑道:“师妹许久未见阿姝,免不了喜极而泣。”
师父是我阿娘的师兄,两人曾在普霁天尊座下学艺,情谊非比寻常。
沐生长老有一次喝多了悄悄告诉我,师父一直暗恋阿娘,不过他年少时过于腼腆,一直不敢向阿娘表白。
后来阿娘遇见了阿爹,被阿爹绝世风采迷得神魂颠倒,阿爹趁机三哄两哄就把阿娘哄骗到狐狸洞,做了青丘的狐后。
沐生长老一向爱吹牛,特别是喝多的时候,不过我却相信这事他没骗我。
师父性情淡泊,从不收徒弟,却在三千年前破例收我为徒,还为了救我不惜得罪天后娘娘。若非阿娘的缘故,他万万不会如此,毕竟当年除了阿娘之外,他还有三个貌美如花的师妹,却从不见他与她们有任何来往。
我庆幸阿爹比师父长得帅,又庆幸他的嘴比师父甜,不然阿娘也不会喜欢阿爹,也就不会有我了。
我在神游,忘了哭,阿娘也想起身边还站着一位曾经的仰慕者,可不能失了仪态,忙把最后一把眼泪鼻涕抹在阿爹的手上,拉着我上下左右瞧了又瞧,对师父道:“师兄,阿姝的脸色瞧着比往年要好些,可是那寒症有解了?”
我很欣慰地对站在我身旁的琴瑶递了一个眼色,夸奖她梳妆的好手艺,把粗枝大叶的阿娘给骗了,免得她看到我真实的病态又要伤心。
然而我的嘴角刚刚弯起来,却见师父叹了一口气:“非但未解,还更严重了,不然我也不会如此着急把你们叫来。”
“阿姝怎么了?”阿爹和阿娘变了脸色。
我的心也凉了半截,看来我猜得没错,我的时日不多了,师父把阿爹阿娘叫来,就是要让他们把我带回青丘,死也要死在家里。
只是,病人快死了不是应该瞒着本人吗?师父怎么会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不怕我一激动就此一命呜呼?
师父道:“你们暂且放宽心听我说,阿姝的病症虽说越发严重,却也不是毫无希望。”
阿爹和阿娘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坐下来洗耳恭听,我那凉了半截的心也回暖了些,挨着阿娘坐着,满脸期盼地看着师父。
第2章 寒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