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萼楼是长安城里最高的地方。
常常有人猜测，如果站在花萼楼的楼顶，能不能把长安城的每条街道都收入眼底？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因为从来没有人敢置李氏皇族的尊严于不顾，直接登顶花萼楼。
李?是第一个。
脏乱的白发披散着，李佑微眯双眼站在那里，便等于站在了整座长安的面前。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他望了过去，原本极为瘦小的身材显得无比高大。
李?也在审视着长安。
城里许多地方的战斗仍在继续，不时有人倒下，鲜血几乎汇聚成一条小河，完全没有记忆中长安繁华鼎盛的模样。
李?没有丝毫恐惧，更谈不上失望。
这充满死亡意味的空气让他感到迷醉，继而不得不承认那可爱的皇侄确实有几分能力。
可惜。
这一切都为他做了嫁衣。
李?最终把目光投向了太极宫。
宫殿前，站着李彻身穿明黄袍的身影。
时至此刻，李彻的眼神依然平静，面色威严，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金丝蟠龙冠让他有种不怒自威的庄重感。
李?忽然就怒了。
二十多年过去，皇兄还是同当年一样，看不出岁月留下的任何痕迹。
反观他自己，皱纹多得像杨树皮，皮肤苍白得像一只鬼，指甲缝里满是洗不净的泥垢，曾经的蟒蛟服只剩乌黑一片。
李?泛起杀心，几乎直接动手。
他又忍住了。
作为长安未来的王，李?决心在今夜洗尽过去的所有屈辱，又怎么会傻乎乎地在无数人的见证下，做出弑君弑兄的举动？
这种过错必须交予别人承担。
李?甚至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李彻说道：“秦王兄，好久不见。”
他喊的是秦王。
秦王是李棠溪的封号，也是李彻继位前的封号。
听到这个称呼，李彻笑了笑，明白他不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想了想回应道：“欢迎回来，几十年不见，皇弟的风采不减当年。”
李彻的语气很平淡。
越平淡越能听出其中的自信。
那么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宫殿前的战斗暂时停了，羽林卫中，许多还记得当年旧事的人不禁笑了起来。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将士，和他们的陛下一样，嘲讽看着花萼楼顶的瘦小老人。
就连不苟言笑的常孚都咧了咧嘴。
好一个风采不减当年！
李?强压着怒火说道：“希望今夜过后，秦王兄还能笑下去。”
李彻随意嗯了一声。
仇恨看着他，李?终究没再说些什么。
转而望向其他修道者。
这里面有许多熟悉的面孔，当然不认识的人更多，但无论这些人来自青山还是圣贤城，对待他们，李?不会有任何的顾虑。
李?张开双臂，浩荡又极为压抑的声音响遍全城。
“乱贼夜闯长安，皆杀！”
他准备趁机杀掉王恪靖，杀掉户部尚书，杀掉李修?赘嫠咚?乃乐依畛沟闹匾??肌??比灰舶?ㄓ鹆治馈??ㄋ?揭鼓唬?约坝蛲饫吹秸獾男淄矫恰
他要彻底清洗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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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 阵眼何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