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说这话的时候,很轻,轻到所有人都不敢开口回话。
那双眼睛更是没有焦距,配上一身的冷漠,离生觉得,她有种灵魂被掏空的感觉。
还想说些什么,终是将话咽了下去,让苏木扶着她,一行三人朝着芙家方向赶去。
马车之上,离生跟苏木两人,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凤歌盯着窗外,熟悉的景象,记忆扑面而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晃动的感觉消失了,车外传来马夫的声音。
“殿下,到了。”
离生看了眼出神的凤歌,正要开口,女子起身,毫不犹豫下车。
“你们两人,不必跟着了。”
还未等身后人有所反应,凤歌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下了马车,女子望着芙家大门,泪水再次滑落。
不是记忆中的庄严,如今的芙家担的上破旧不堪四个字。梦中摇曳的白色灯笼,此刻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唯一不同的是,那灯笼上面,多了些沧桑感。
芙家的大门紧闭着,上面还贴着封条,不过那封条似乎被人撕开过,留下一半。大门上的油漆都变得晦暗,从前管家可是日日都吩咐人来擦洗的才对。
脚步沉重,凤歌艰难的走到了大门前,伸出手,抑制不住的发抖,内心疯狂的呐喊,面上却是一派风平浪静。
离生跟苏木从马车上下来,远远瞧着这般场面,苏木忍不住落下泪,门前的那个背影,太过悲伤,隔着这么老远,她都感觉的到。
恍惚间,离生觉得,站在芙家门前的,不是凤家的三小姐凤歌,而是芙家的女儿芙柳。就像远行的女儿,再归家来,发现早已面目全非,那种悲伤,侵蚀了所有人的心。
手,还是发抖。泪水,无声的落下。努力压抑自己的哭声,凤歌的心,就像千万八刀,肆意的在心间划落,每一刀都够她痛到窒息。
终是鼓起勇气,用力将门推开了去。门开的瞬间,女子缓缓走了进去。
萧条,整个芙家只能用萧条来形容。破碎的瓷器,凌乱不堪的桌椅,院子里是半人高的杂草,房梁上悬挂着蛛丝,没有灵堂,没有白幡,也没有人。
死寂,让人窒息的死寂。
一步步朝着前厅走去,看着熟悉的家,面目全非。这个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成了这般模样。那些最疼爱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自己,为何,为何当初没有让自己死去,又为何,让她重新活了过来,亲眼看到这般残忍的画面。
为何,都是为何!
再也忍不住,凤歌放声大哭起来,像个无家可归的孩童。
门外的离生,便是此生都不会忘记这个画面,一身华服的女子,站在破旧的屋子中央,放声大哭,声音满是悲伤。他真的觉得,芙柳回来了,凤歌就是芙柳,那个人回来了。
“阿柳。”
忍不住脱口而出,院中的女子回头,盯着自己,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去。
委屈的像个孩子,望着他。
“子贤,家没了,我的家没了。”
一句话,让离生跟着红了眼,凤歌的脸跟记忆中的人完全重叠,芙柳站在院中,冲着他喊出这般话来,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将女子紧紧抱在怀中,柔声的安慰。
“别怕,你还有我,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家。”
怀中的女子,终是放下心防,彻彻底底的哭了出来。离生搂着她,满是心疼。
苏木跟闻声而来的齐豫,站在门外彻底傻了眼,两人对视一眼,所有的疑问全都埋在心里,这个时候,还是沉默的好。
过了午时,离生才将凤歌送去了府中。确切的说,是抱进府里的。
在芙家的时候,凤歌一直窝在离生的怀中哭泣,最终竟迷糊的睡着了。离生也并未叫醒她,只是将人抱起,吩咐马夫将车赶回了凤府。
抱着凤歌从正门进入的时候,老太师闻讯匆匆赶了过来,看着两人这般,当下也是疑惑了。
“殿下,三丫头这是怎么了?”对于凤歌去了芙家这件事,临行前特地交代过管家,并未向府中人透露分毫。
“太师不必担心,是小侄疏忽了,只顾着带着三小姐去江边游玩,却忘了让小姐休息,此番是乏了。回来的路上,就迫不及待跟着周公约会去了。”
离生嘴角带着笑,老太师听了这话,心中满是欢喜,看来这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了,这是件好事。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这孩子,也真是没了规矩,殿下若不嫌麻烦,将三丫头送回房间吧。”
男子也不拒绝,抱着凤歌朝里她的院子走去,老太师在一旁带路,苏木跟在身后。很快的,这一动静就传遍了整个凤家。
甘蓝苑。
收到消息的凤栖,脸色铁青,不悦极了。凤歌不知廉耻,竟用如此手段来勾引太子,不过她似乎忘了,自己在丽都的时候,那手段也不见得有多么光彩。
越想越觉得生气,凤栖将自己房间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贴身丫鬟吓得跪了一地。
42.战鼓擂,杀机起[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