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茵姑娘,可惜了,福薄命浅,老夫只是不知坊间的传闻有几分真,刚巧看这位姑娘好像知道点什么,不妨畅所欲言,老夫一定为你们主持公道。”
做得了镜花水榭的倌人,自然见过些世面,知道张尚书此举的意义,为的就是彻底消除贾铭在外界的负面影响,不再有哪些跟锦茵相关的口舌是非。
听者有心,席上的人都静静地等待着,那倌人就被这么多目光同时注视着,她所在的地方,仿佛有一道气流,把她与其他的人都隔开来了。
甚至那个表面上云淡风轻的贾铭贾公子也紧盯着她,深邃的眼神背后藏着的是他的威胁恐吓,但还有他自己心里清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
这就是男人啊,舍得了美娇娘,舍得了黄金屋,唯一舍不得了的就是大好的锦绣前程,那倌人瞧着他的样子,只是觉得好笑。
有一种深深的同情从她的心底涌起,她比锦茵晚进镜花水榭,当她开始接客的时候,锦茵早就大红大紫了,是各界名流的香饽饽。自从那时起,她也知道了花魁娘子其实并不是冷心冷情的,她的一颗心全部都给了一个读书人。
都说读书人凉薄,可她就是不相信,拼着飞蛾扑火的那一点微茫的力量,把他送上了金銮殿。
如今,人走茶凉,负心的活得好好的,被辜负的早就不知魂归何处。
那倌人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笑得前仰后合,甚至于连眼泪也不停地从眼眶中溢出。
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她,可她并不在意这些探寻者好奇地神色,依然很从容地把怀中的锦帕拿出来,细细地在两个眼角处擦了擦,款款起身,站在张尚书的面前,面对着她很正式地行了个礼,“多谢大人体谅!只是我想锦茵她,大抵是觉得自己无冤无仇,只求安安静静地走。”
那倌人的眼光越过张尚书,定定地停在了贾铭的脸上,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大人,锦茵她不需要。”
“秋雨别说了,在这里,我怕脏了锦茵的花名。”走进来一个精明干练的女人,盛气凌人,一身红珠滚边的直身广袖裙,衣裳上刺满了大朵大朵的牡丹。
座上的客人看到这里,脸上的表情更加丰富,来者谁人不识,便是大名鼎鼎的镜花水榭的主人云娘。
云娘漂泊半生,能够一个人在广陵府地界上开得了这么大的一座青楼,迎来送往,且不说怎么与官府应付周旋,就是些地痞恶霸时不时来聚众闹事,也得有相当的魄力才能妥帖。
她背后拥有的势力,积累下的人脉,从来不可小觑,使得她说出的话,哪怕是不中听,也没什么人跟她一般计较。
被突然打断的倌人秋雨,回头看着云娘,眼里很是震惊。镜花水榭里的姑娘都知道这些年来,云娘越来越不喜欢抛头露面了,平时有客来,都鲜少应酬,今日竟然为了锦茵来此理论。
“张尚书,坊间的传言信不得,让云娘我来给你细细道来。”云娘不顾别人怎么说怎么看,秀眉一挑,“锦茵和贾公子确实是旧相识,怎么说呢,可以算得上是贫贱相交,至于银子,锦茵接济过那么几千两,可现在看来那不过就是才子佳人相识一场,有感于同是天涯沦落人,说是私定终身未免也太可笑了,帝王将相我们锦茵够不上,可也不能太寒碜吧。”
云娘把“寒碜”两个字念得尤其重,似是意有所指,像是含沙射影地在说某些人一样。
“再说了,贾公子不是已经高中了吗?早就不是那时的小裁缝了,回来之后,不管是应酬还是摆酒,都经常做我们镜花水榭的生意,锦茵当年资助的那些银子,几个小钱,想来是早就还回来了吧。”
“尚书大人,你听到的那
第五十八章:回家(九)[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