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北疆(六)[1/2页]
小和尚去洗头
小茴
燕绥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作出那个大胆的设想。
但是他看了一眼荷举苍白的脸庞,居然一下就问出了口:“敢问,神医可识得云俊将军?”
妇人目光注视着他们俩,轻轻地笑了笑,眼睛里一下子便浮上了泪光。也许,就是因为那句可识得云军将军?
燕绥屏住了呼吸,继续问道:“那再敢问神医可是姓姚?”
妇人便转过眸子,目光注视着荷举,轻声笑道:“这天底下,还有人记得姚霜是谁?”
想起来那个自己在暗室里听到的王雪荼说的故事,荷举猛地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然后双膝跪倒,重重地磕头下去。
“娘亲!”
叫的这一声娘亲,仿佛是一下子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和伤心瞬间倾泻出来,一时凝噎地说不出话来。
“是……是你么?”
姚霜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那双和荷举相似的眼眸中滚出大串的热泪。她还在哑着嗓子问:“真的是你么?真的么?”
荷举拼命地点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母亲,泣不成声。
燕绥静静地看着这对相拥而泣的母女,眼眶也渐渐湿润。他忙搓了搓脸庞,顺带着把眼底的湿意擦去,然后唇角上扬,笑了起来。
他的荷举终于有娘亲了,真好。
然而两人心里都有一腔的疑问,随着姚霜的缓缓叙述,荷举也终于明白云俊为什么能和王雪荼再重归于好,两人心里一直都有对方,只奈何是误会重重。
姚霜的夫家确实是姓姜,是当年云俊手下的一员大将,可惜在战中牺牲,云俊与他情同兄弟,自然不会放任他的妻子不顾,只得带回府中赡养等待着她生下孩子。
晚间姚霜自然是和荷举睡在一起,两人之间自然是有说不完的体己话。燕绥睡在另外一间屋子里,这是他这些日以来第一次睡在屋里,第一次有棉被盖,睡得很是香甜。
晨间天还没亮的时候燕绥就已经醒过来了,就觉得饥肠辘辘。于是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悄悄地寻了几个野果填进肚子里。便去把行囊里前几日打得野鸡拿出来,烧一锅水烫了,处理干净了就放在锅里慢火炖着,自己去砍柴挑水,顺便把踏雪洗的干干净净。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皇子,能做到这样,不禁也让荷举另眼相看。和母亲吃完香喷喷的鸡汤,便关心起他的伤势,一一检查了,又从姚霜那里拿了几颗药丸让他服下去,看看效果。
燕绥疑心这是荷举故技重施,在拿她母亲的药来给自己试,终究是不敢拒绝,乖乖服下后,就见着母女俩兴致勃勃地探讨医理,一时也插不上嘴,就向她们招呼了一声,自己骑了踏雪出去看看动静。看看能不能遇到属下,至少也要把自己的方位留下来,也好方便他们寻找。
好在现在荷举好容易认回来母亲,姚霜又住在这里,想来荷举一时半会也应该不会离开,他也暂时不用担心荷举会突然离开自己。
这一出去,他在快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
燕绥身手虽好,可到底是重伤初愈,辛苦颠簸了这么久,还是吃不消,几处伤口有些裂开,他在屋外系好马儿,便扶着墙擦去额边的汗水。
这时,身后有人道:“饿了么?那边的汤一直热着,我给你盛一碗?”
燕绥转过头去看,见着姚霜,他便笑道:“伯母,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姚霜就知道他肯定还没有吃晚饭,也不管他了,自己把药箱拿来,汤果然还是热着的,燕绥喝了两碗,觉得精神好多了。
这时候姚霜也拿来了药膏,道:“把上衣脱了,我给你敷药。”
燕绥呆了呆,忙道:“伯母,我不碍事的,不用敷药。”
姚霜皱了皱眉,“你需不需要敷药,难道我看不出来,还要你告诉我?”
若是换个人,按照燕绥以前的性格,估计早就反驳回去了,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的,难道还不清楚,要别人来管?
可是这位是荷举的娘亲,就是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只是觉得很奇怪,要在这位和荷举神似的女神医面前宽衣解带。
姚霜却不管那么多,已经不耐烦了,伸手便去扯他的衣襟,道:“燕寻的儿子怎生得这般的婆婆妈妈?你以后处理起朝堂大事也这样么?”
燕绥被她说的汗颜,再也不敢劳烦她亲自动手,自己赶紧把衣衫脱了,让她检查清理伤口。
姚霜虽然是长辈,但是依然容貌出众,他刚开始觉得这样未免有些尴尬,后来才知道是自己多虑了。一旦动手诊治,在她的眼里,他就是病人,他是谁对她没有任何的区别。
很快就收拾好了,姚霜顺手帮他把上衣搭上,满意道:“伤势虽然很重,到底是年轻,恢复地很好。”
她顿了顿,又道:“也幸亏遇上的是我女儿,不然就是保得住性命,也得在床上躺上几个月。”
燕绥忙道:“伯母所言极是。荷举屡次相救,晚辈铭记于心,时刻不敢忘,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
若是荷举愿意,他原以身相许,一生报答。
不过这种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大概要是姚霜知道了,恐怕会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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