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便听得冉洛在外头一声轻咳:“郡主,娘娘醒了。”
聆雪先过去,秋棠已经在伺候着了,婉婉坐在一侧的罗汉榻上,正指了荔香给端过去槐花蜜水。
韩皇后好眠,再不复先前焦躁,倚在梅红苏绣大迎枕上,与秋棠道:“再提两个进内殿服侍吧。”
秋棠心里早就想过这件事儿,从前仁明殿内殿的事儿,除开夏薇不经常在,便是春柔,冬玲她们三个人打理着,怎么也不至于忙得脚不沾地,如今里里外外就她一个,可不是得陀螺似的转?
但她才在韩皇后跟前立稳脚跟,也不肯那精明的进来,夺了她的位置去,若说真当用的,还得说拨给锦月楼的迎澜,性子妥帖,又不多话,如今下头几个小的,要么眼色太快,要么就是个木头,杵一杵,才动一动。
可真让她来挑,她宁肯自己累着些,也得挑那木头的。
这么一想,秋棠笑着道:“如今当用的有松茶,松琴,绿慧,玉慧,不知娘娘觉着哪个更合适些?”
慧字便是三等的了,最多十一岁,韩皇后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两个小丫头又能干些什么?便点了松茶和松琴。
秋棠依言应下,要让两人进来给韩皇后磕头。
聆雪亲手将那盏槐花蜜温水递了过去说道:“娘娘,世子来了,说是要进来给您请安。”
韩容泽不是没有分寸的人,韩皇后如今在病中,寻常不大出西稍间,只穿着家常的衣裳,韩容泽该是知道她病中不好见人,却要进来给她请安,那便是有事了。
韩皇后打量了聆雪一眼,见聆雪温婉依旧,便知该是好事,想了想便道:“秋棠你赏两件衣裳下去,让松茶,松琴两个收拾齐整。”
秋棠应声而退,自拿了鸡毛当令箭,先好生威吓松茶,松琴一番,不愁两人将来不以她马首是瞻。
冉洛拿了件家常的霜叶红辟邪纹软烟罗褙子,给韩皇后更换了,又点了檀香饼,这才让韩容泽进了西稍间。
聆雪则与婉婉一并退了出去,留姑侄两人说话。
韩容泽将大营里头的事儿说了,韩皇后露出笑纹来,却因着多日不曾上妆,老态尽显,法令纹愈发的明显:“你愈发能干,有你与你父亲在,本宫才能好生养病。”
韩皇后一向强势,可真病了,连病也能被她当做利器。
韩皇后疲累的往后倚了倚道:“一病半个月都过去了,病不见好,却愈发的厉害了,太后步步来逼本宫,若不是因着有你和永嘉,让本宫放心不下,倒不如就这么死了去,一了百了,哪用这样劳心费力的。”
“姑母劳累了这许多年,不如便趁着病,好生歇一歇,要做什么,只管让我和聆雪去做。”韩容泽规矩的立在架子床边,目光沉静似水。
韩皇后看他一眼,难得没往坏处想,从前韩容泽与她生份,一则是为着那个位子给了永嘉;二则是为了聆雪。
瞧着韩容泽依旧跟永嘉处得似亲兄弟,又许给她聆雪这样一个美人,再加将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韩皇后便当真以为,这是韩容泽的孝心了,笑容愈发深了些:“你们愈发能干,本宫老了,自然要退居后位。”
韩皇后原就打量着这样的主意,等永嘉登基之后,渐渐夺了贾丞相的势,她一手攥着永嘉,一手攥着韩容泽,还有什么不成的?
从前攥不住韩容泽,如今有了聆雪,只攥住了婉婉,这整条绳儿上的蚂蚱,都得听她的。
韩皇后愈发满意自己的布局,贾馨宁虽是个意外,却也意外的让这盘棋局更圆满了。
“雪丫头很能干,接手几个库房过去,账目也打理的好,她慢慢学起来,将来便是你的一大助力。”韩皇后夸赞聆雪,眼瞅着韩容泽身上的冷冽之气散去了不少。
韩皇后心底里冷笑,自古男人都败在女人身上,还真是不错,连韩容泽这样的都不能免除,更何况旁人?
“多亏姑母教导她,镇国公府乱的很,若她将来出宫去,便能打理起来,那是最好不过的,只可惜她出宫的机会少,不然多与宫外的女眷走动走动,将来不止是容泽的助力,也是姑母的助力了。”
韩容泽觉得,将聆雪拘在这样一个金丝笼子里,着实委屈了,她该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才是。
韩皇后从来不将宫外的女眷放在眼里,若真有几个,也不过是贾夫人之流,但韩容泽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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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定情信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