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洞还不曾回了四川,临安城的消息,已然传到韩容泽耳中。
木洞一字不差的将消息说完,沉着脸道:“世子,从前贾丞相有意让贾公子在城中拖延,说什么要大婚,耽搁了不少日子,可终归还是要来四川的,如今却被召回,咱们可如何是好?”
对面的敌军到底是骁勇善战的蒙古可汗,上回因着世子突袭,且蒙古军因为天气炎热,着了暑气的将士居多,才能突袭成功,如今眼瞅着天气凉下来,蒙古军恢复士气,且再等下去,天气愈发的冷,到时候,便是他们姜国的士兵抵不住寒冷了。
若是再没有贾伟宁的援兵赶来……
后果不堪设想。
韩容泽沉默着,手下意识的摩挲腰间的荷包,那是聆雪从前给了他的,如今经常摩挲,已然磨毛了缎子。
韩容泽夜里入眠时瞧见,会提醒自己,不要再摩挲,可一旦想起事情来,便下意识的,手放在荷包上。
沉默间,韩容泽突然感到手上的荷包变得不大一样,垂眸看去,却是磨破了,脱了线。
韩容泽剑眉微凛,第一个反应,竟是妇人多言的“不吉”二字。
这荷包是聆雪做了给他的,韩容泽只要想到,这两个字会与聆雪联系在一处,便难掩不安。
韩容泽不好在属下面前表现出来,自己伸手解了,将荷包放在袖笼里,手指无处安放,心也静不下来。
韩容泽见水洞,火洞站在门外,便索性说出口来,理顺事情:“贾丞相起先故意拖延,一则是为着贾伟宁安危,另一则是为着让他领军功。
贾丞相那般老谋深算之人,临死之前,必定将事情安排妥当,让贾似道听吩咐行事。”
木洞皱眉问:“照世子所言,那贾丞相是故意借着这件事儿,让贾公子回临安城去?连军功也不要了?”
木洞说到这里,担忧的看了韩容泽一眼道:“还是贾丞相认为,咱们这里怕是胜不得了,所以为了保全贾公子的性命,借故将他调回?”
韩容泽也在想这个问题,四川易守难攻,虽说蒙古可汗厉害,但此战并不是必败之战,且他才传了战功回去,贾丞相此举……
木洞想了想,气冲冲的与韩容泽说道:“世子,咱们在四川站着地理优势,蒙古军便是想要攻克,也要先翻了这几座大山,可贾丞相召回贾公子,咱们没援兵,怕贾公子不来,日后粮草补给都艰难,难不成,贾丞相这是临死要让咱们这些将士都给他陪葬不成!”
木洞闷闷的说出这番话来,恨不能一拳打在书案上,阵前最忌讳的便是后方动乱,贾丞相这分明是司马昭之心!
韩容泽声音清冽道:“贾丞相还不至于如此,他便是死了,应该也记挂着姜国的朝局,若他真想要姜国上下给他陪葬,有的是法子。”
韩容泽对贾丞相还有几分了解,知道这人是个厉害的人物,于军事与政绩上,很有几分才干,若不是如此,姜国凭着姜帝那样的人物左右,早就破败了。
木洞才不管贾丞相是什么人,只替韩容泽担忧,没有了贾伟宁的援军,这些将士要怎么办?
韩容泽冲木洞摆了摆手道:“无需慌乱,安抚好将士们,余下的事情,我自有章法。”
韩容泽重新在书案前落座,心却被袖笼里的荷包勾着,若事情真如木洞所言,他倒是不怕的,他只怕,贾伟宁回临安城,是冲着聆雪去的。
若真如此,他才是真的心慌意乱。
韩容泽忍不住与外面道了句:“诺家若是来人,让他们立刻觐见。”
水洞与火洞对视一眼,应了下来。
诺家人,现在是传递宫中讯息的,且多半是郡主的。
韩容泽有些心神不宁的等了半日,也不曾等来诺家人,越是等不着,心里便越慌,尤其是看到摆在书案上的荷包,总觉得磨破了的地方,像是一个深洞,会将聆雪吸走。
韩容泽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不安感,夜宵也吃不下,等了又等,最终倚在书案前睡下。
诺家的人是四更时分到的,每次这样的时辰,诺家人都会等到第二日一早再觐见,只因世子每日三更天睡下,五更天起床,只睡这么短的时间,若是再扰了安眠,便是罪过。
可这一次,水洞,火洞不敢耽搁,直接将人送了进去,韩容泽睡得不稳,闭上眼睛都是聆雪清浅温柔的笑意,可偏偏他疾步过去,却拉不住人,只是一个虚空的影子。
“世子……世子……”诺家子弟轻唤了两声,旋即不赞同的看向水洞与火洞,瞧着韩容泽的模样是累极了,只是伏案睡上片
第146章兵行险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