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云涛道士如愿以偿的逃出了宫门,这个时候,各府都在拜年,宫里更是各处都喜气洋洋的忙着拜岁,没有人注意到他。
云涛道士在马车里面换了一件普通的直裰,装扮成一个老儒生的模样,又按了按自己胸口的路引,觉得自己实在是聪明,从前积了德才能遇见洪宝芸,给了洪宝芸那样的毒药,如今又被洪宝芸安排着出宫,一路上都没有出半点差错。
云涛道士又从袖笼里掏出银票来,他这大半年在宫里可没少捞银子,不必贾似道来安排,他自己出了宫,寻个没人认识的地界,就能做一个土财主。
云涛道士将银票收回去,得意洋洋的哼起了戏,这会儿已经出了临安城的城门,等宫里头想起来找他的时候,他早就不见踪迹了,说不得韩太后也不会派人找他,就此让他从宫里消失也没什么不好。
至于突然消失这回事,在别处许还是没法子解释,可在道观里头,可就容易的多了,寻常那些个修仙修道的故事没少讲了哄骗那些个弟子,说不得他们会认为自己这是飞升了。
云涛道士越想越美,有了这么些银子,日后也不用做道士坑蒙拐骗了,买几个年轻的姑娘回来伺候着,将来的日子不知道多舒坦,这些银子,够他吃几辈子的了。
云涛道士这么想着,有些昏昏欲睡,他为着今早能出城门,可是一夜没睡,这会儿出了临安城门了,倒是可以小憩一会儿了。
云涛道士自己调了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就觉得浑身哪哪儿都不自在,好像里头空了些什么,想要找东西往里头塞一塞。
云涛道士起身灌了一碗茶,还是觉得不舒服,好像许多的蚂蚁在身上爬啊爬的,从里到外的痒,没一会儿,就出了一层冷汗。
马车就是在这个时候停下来的。
云涛道士这会儿正不舒服着,日后也用不着再装那仙风道骨的模样,立时撩开车帘就要骂,可撩开帘子才发现,车夫不见了,坐在马车边上的人,是——贾似道。
云涛道士第一个反应就是逃,心里把洪宝芸骂了一万遍,刚还想着洪宝芸做事事事妥帖,没想到贾似道这会儿竟然就在外头等着他,分明上车的时候,还是另外一个车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人。
贾似道就坐在马车边上,看着云涛道士跑,连追的意思都没有,云涛道士起先还觉得奇怪,跑了不过百余步,便抓心抓肺的难受,再想往前跑,腿已经软成了面条。
云涛道士不懂这是怎么了,先以为自己中了毒,可最近他实在没敢用什么东西,韩太后给他的,贾似道给他的,他一概都没敢吃。
不一会儿,云涛道士就想明白了,许是因为害人太多的缘故,在这种时候,脑子倒是好使了起来,若是他吃了贾似道的东西,约莫还不会这么难受,正因为没吃,才会如此。
云涛道士指的东西,是丹药,他是道士,手里头总要有些这样的东西,寻常装模作样的赏给弟子,或是做人情送一瓶给大臣,丹药这东西,他哪里能做出好的来?
若他真有这样的本事,也不至于就来给贾似道当差了,这些丹药都是贾似道给了他的,那些人用了,人人都说效果好,他自己便也跟着用,的确是比从前好上许多,精力也充沛……
但这会儿明白过来,贾似道叮嘱他的,每个月的量,哪一瓶是最上等的……那些个上等的基本上都被他吃了去,怪不得别人没事,只他自己出了事儿。
从前没有过这样的事儿,那是因为他之前从来没断过,到的最后贾似道送来的,他就没敢吃,就因为没吃,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云涛道士这会儿想明白,也晚了,丹药他不曾带出来,他出了事儿,临安城的道士们很快就要被打发出来了,道士这一门,赚不来什么银钱了,因而有关道观的东西,他一概没有带出来……
云涛道士这会儿越来越难受,刚刚还热的厉害,这会儿又从心底里打寒战,眼泪鼻涕的往下流,实在受不住了,人又一点点的往回爬,贾似道就在这里等着他,自然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东西,身上必然是带着的。
贾似道就这么瞅着云涛道士连滚带爬的再次回到马车前,苦苦的哀求:“大人,小的日后再也不敢了,小的也是怕死,才会如此,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宣扬出去,太后如何,小的不知,小的必然是会被剁成肉泥的啊。”
贾似道似笑非笑的瞧着他:“老夫给你活路,告诉你要给你良田美妾,你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229章 以死谢罪[1/2页]